竹青自告奋勇要当马夫,江渝白拗不过,只好随她去了。

    宗启一向话少,上了马车就开始闭目养神。

    辜怀微坐在他旁边,恰跟江渝白正对面,有点不知所措,这位看起来谦润温和的大师兄,怎么一直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江渝白束起前车遮帘,方便竹青参与谈话,“小辜少侠还不知道我们是谁吧。”

    竹青偏着头,道:“我们三个是同门师兄妹,我是最小的,叫倪竹青,在你对面坐的呢,是大师兄江渝白。”

    江渝白笑道:“家中小辈喜欢叫我‘渝哥’,如果你愿意,也可以这么称呼我。”

    言外之意就是把他当做家中小弟看待了,辜怀微有些受宠若惊。

    竹青安生地听江渝白说完,道:“怀微你就叫我竹青,我只比你大两岁哦。”

    辜怀微听着竹青这样自来熟地叫起自己名字,一点也不觉得别扭,他笑了笑,“好。”

    他觉得有必要跟这二人交代一下上马车的原因,“我……”

    却不知怎么解释才算合适。

    “师父与怀微的义父定有旧约,要怀微同我们一起回山。”宗启半阖着眼,一尊冷玉神像似的,却给辜怀微解了围。

    但听宗启称呼他为“怀微”,总觉得怪别扭的。

    “什么,怀微不是四师弟?!”竹青声音提高了几分,撇嘴瞪着宗启,“师兄,你又骗我!”

    “怎么。”宗启又闭上了眼,“好好赶路。”

    “……”竹青敢怒不敢言,气鼓鼓地扭回了头。

    辜怀微不知道宗启是如何跟师兄妹联系上的,大概他们师门中有一些神奇的术法。如果不是非要得知结果的事情,他多是不会主动问的。

    他不擅长和生人打交道,江渝白和倪竹青于他尚算不得十分熟悉,是以他在接下来的路程里话并不多,除了回答竹青一些“累吗”“饿吗”“困吗”这样的话,便一直安静地坐在马车一角。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江渝白和倪竹青没有问他任何超出衣食眠寝范畴的事。他不想随便交待家底,但又怕被问到无从开口,暗地焦灼了很久,可一直到了红日西沉,他们也没有显出打探他来历的意思,这反倒让辜怀微觉得自己有些狭隘了。

    其实也是,宗启那样静淡如玉,他的师兄妹也必是极聪慧和有涵养的,宗启没在他们面前说什么,他们自然也不会打破这份默契。

    辜怀微还以为这几日要经历什么如“御剑飞行”般的奇妙体验,结果他们就如常人一般吃饭食,住客栈。

    客栈老板的小姑娘因为母亲没给买糖包,伤心得直掉眼泪,竹青就给她买糖人吃;江渝白每天都笑眯眯的,甚至还帮老板找到了走丢的猫儿,一个二个又接地气又热心肠,委实与脱尘冷清的宗启不像一路人。

    五日车马劳顿,他们到了屏山脚下。

    耳边鸟啾清越,辜怀微好奇地拨开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