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人们都说,方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可究竟原因是何,无人得知。

    其实这件事总体来说并不复杂,方威夫妇见他们没再问什么话,一个进屋喝茶,一个坐在院子里乘凉。三人站在廊下,捋清思路后,赵千丰道:“要不……咱们去方成宇家看看?”

    辜怀微没说什么,倒是宗启微带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他分明没说话,辜怀微却从那眼神里看出几分打量的意思,他拍拍胸口,自负道:“没什么可怕的。我早已不是以前的我,现在的我,上可九天揽月,下可五洋捉鳖,任他魑魅魍魉,不过蝼蚁尔。”

    “没想到辜兄这么厉害啊!”赵千丰一把搂住他的脖子,“真是少年出英雄!那咱们今晚就不回去了,有你和宗大哥在,什么孤魂野鬼也不在话下,是不?”

    辜怀微呛了一下,有些气短,“晚上就……”

    “就这么定了!”

    赵千丰拳头一砸手心,敲定主意就去跟躺在树下摇椅上的方威打商量。

    辜怀微望着他的背影,制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忽听耳旁一声极轻的嗤笑,他肩膀一绷,忍住不去踩宗启的脚,“笑什么笑。”

    宗启要笑不笑地眺他一眼,“那今晚,就要仰仗您了。”

    辜怀微绷着嘴,鬓角的青筋明显一跳,却硬是咬牙充胖子:“那是必须的,本大侠出手,一个顶俩。”

    宗启觉得他的反应有几分意思,便又微微笑着看向他,“能一睹辜大侠的风采,宗某何其幸运。”

    被他注视着,辜怀微有些扛不住,不着痕迹地侧过了身,可余光还能探到身后之人的眼神,不一时耳朵就红得快烧起来,也不知是羞的还是臊的。他没来由地又想起那夜的梦,顿时尴尬地手脚都不知往哪放了。

    好在赵千丰及时走了过来,说方威已经同意了留他们三人在此处过夜。

    辜怀微长吁一口气,掩饰性地摸了摸耳朵,“那就好,有落脚地了。”

    可惜赵千丰是个没眼色的,愣着脑袋问了一句:“怀微,你耳朵怎么那么红?”

    他嗓门不小,这么一嗷嗷,听到的人都往辜怀微的耳朵上看去了,尤其是宗启。

    辜怀微的脸色堪比熟虾,只想给所有人表现个原地消失。可他又不能掩面奔逃,只好捏着领口胡乱扇动,“天挺热,你们不觉得吗?热死我了……”

    赵千丰点头,“别说,还真有点闷。”

    方威起身,推开了东边一间房屋的门,“三位进来歇歇脚吧。”

    进了屋,方威一边收拾着床铺一边道:“以前我两个儿子就住在这,现在他们都在城里成家了,这屋也就空着了。不过我和老婆子经常打扫,也挺干净……二小子睡觉不老实,我就专门打了一张大床,刚巧刚好够你们三人睡……”

    辜怀微心道宗启怎么可能愿意跟人挤在一张床上,却很老实地同方威道了谢。

    方威笑着摆摆手,忽然从辜怀微的面容里捕捉到一丝熟悉的感觉,于此同时脑中迅速闪过一张模样与之有七八分相似的人脸,他蹙着眉想了片刻,却没能从记忆里想起那人是谁,只好欲言又止地叹了口气。

    平心而论,初夏的农家时光还是有几分闲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