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的性命还比不上见裘枝妍一面重要吗……

    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一波波的袭来,祁濡辰难受的扯起一丝丝讽刺得笑容,眼底雾气弥漫,意识模糊得很,手扶在墙上,在那一瞬间,竟不知道是自己的伤口疼还是心更疼。

    闵槐烟见对方有些虚弱的样子,眼底闪过几分关心,嘴里却依旧道:“怎么?说你两句你就受不住了,平时不是厉害的很吗?”

    祁濡辰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理会他说什么了,他试着挣了挣,却发现自己始终挣不开那条手臂,狠狠地摇了摇头清醒几分,气息有些微弱的道:

    “我改日一定会上门给裘长老赔罪的,你能不能……先放开。”

    “赔罪!?你的赔罪值得了几个钱?有用吗?现在就去!”闵槐烟依旧不依不饶。

    祁濡辰虚软的靠在墙壁上,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的缘故,浑身都冷得发木,就像置身于冰天雪地中一样,全身都在微微发抖,他整个人几乎都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状态了,只想快快的回到房间里去躲起来。

    他低垂着头无意识的喃喃道:“放我走吧,闵槐烟……求你了,闵槐烟,求你……”

    闵槐烟听到这句话,心里一怔,手上的力道下意识的就松懈了。

    他终于察觉到祁濡辰的状态有些不对了,但走廊上光线实在太暗他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色,刚想凑近了问一问,对方却趁着这空档快速的跑开了。

    祁濡辰不要命的压榨出了自己全身的最后几分力气,跌跌撞撞脚步虚浮的冲进了自己的房间内。

    他还没来得及关上门,就就支撑不住的摔倒在地,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

    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

    祁濡辰站在这一片虚空里,茫然的向前走着。

    没有声音,没有光线,没有花鸟虫鱼,没有嬉笑打闹……

    有的,只是如同地狱一般,不分白昼与黑夜,无穷无尽的阴冷、绝望和安静的让人发疯的寂寥。

    这里仿佛是被全世界遗忘的一个角落,没有任何生命存在过的特征,也没有任何哪怕是一丁点儿声音……

    这里,只有他自己。

    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里走了多久了,祁濡辰始终保持着一个平稳的速度,不急不缓。

    若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眼睛里带着许些迷茫无措,还有挣扎……他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似乎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忘记了,他努力的回忆着,可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每一次,当他觉得就快要想起的时候,那些记忆就像是阳光炙烤下的初雪一般,转瞬即逝,飞快的消融了,任他再努力也抓不住哪怕一丝一毫。

    “该死啊……到底,到底是谁,还是什么?该死……”

    祁濡辰忽然蹲在地上,将脸埋进双臂间,低低地嘶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