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尹府门口,守门人一看到姜颉彦立刻迎上来,脸色惊惶不定,道:“姜公子,你可回来了!老爷昨晚受了惊吓,摔断了三根肋骨,左脚摔的骨裂了,大夫正在给治呢!”

    姜颉彦闻言大惊,一面让看门人领他进去,一面问:“到底怎么回事?”

    “老爷昨天晚上喝了酒,去找谢彩衣,哦,不,去找太夫人,在后花园里遇到鬼啦!”门房压低声音道。

    姜颉彦道:“谢夫人是已故尹老爷子的夫人,你们怎的直呼其名?”

    门房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对着空气道:“啊,有怪莫怪,尹老爷子,都是您儿子要求我们对夫人直呼其名,不准叫她尹夫人的!我也是迫不得已,您可千万别来找我呀!”

    姜颉彦摇摇头,也不想再问他什么了。

    进入尹志清卧房门口,只见一个高个子胖妇人正坐在太师椅上哭诉,她穿的花团锦簇,头上插满了珠翠,正用一块酱红色的手绢子擦眼泪。

    那妇人道:“我说过的,叫你不要去招惹那个娼妇,你就是不听,仗着自己年轻阳火旺盛,觉得老爷子不能拿你怎么样,现如今吃了苦头了吧!医师可说了,你这一下,估计半年都下不了地了……”

    姜颉彦几人站在门外没动,想来这夫人就是尹志清的夫人韩腊枝了。

    尹志清有气无力道:“你嘴巴放干净点,她不是娼妇!”放在平日这句话必然是声色厉苒,此刻他全身都疼,中气不足,讲出来的话半分气势都没有。

    韩腊枝眼睛一瞪,刚哭过的嗓子带了破音,厉声道:“就是娼妇!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她从小在妓馆里长大,后来才被你赎身。

    哎呀,造孽呀,哪有这样的天理,一个娼妇,先跟儿子,后嫁老子呀!不要脸,太不要脸啦……”

    姜颉彦几人站在门外,领人进来的仆从见此情景,知道老爷和夫人心情都不大好,不敢进去通传。

    只听见屋中尹志清尽全力骂了一声,“滚!”人已经哎哟呼痛起来。

    这仆从这才在门口试探的喊了一声,“老爷,姜公子来了!”

    韩腊枝立刻闭了嘴,她止住眼泪,站起来行至门口,姜颉彦这才看到她身后还跟着一个黄毛小丫头。年龄大约八九岁,也是穿的一身锦翠,头发稀疏,这么大了,却只在头顶结了一条辫子。

    她面色平静,也没哭。

    姜颉彦心中微微纳罕,这小姑娘的长相与韩腊枝如出一辙,想必是韩腊枝和尹志清的女儿无疑了。

    她大约时常见到母亲和父亲吵架,人早已麻木,此刻正无所谓的睁着一双懒洋洋的眼睛打量他们几人。

    韩腊枝没好气的抱怨道:“姜公子,老爷请你来除禧,你三番四次找借口推脱不出力,是不是尹蝉找过你,要你手下留情啊!”

    这女人说起话来无论中气还是架势都十足,估计好话她也说不出个好来,讲这些抱怨的话更是□□露骨,好似你不说个一二三出来,她便不肯罢休。

    一旁的小白甩了甩尾巴,慢慢朝后退了一步,第六感报警,它觉出有危险。

    下一刻韩腊枝那个黄毛小丫头忽然扑过来抓它,口中道:“娘,这个小狗头上有只角,有趣的玩意儿,我要!”

    面对韩腊枝的抱怨,姜颉彦本来想解释一番,忽然见那小姑娘冲着小白去了,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后脖领子将她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