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披头散发,潮湿可怜。可指节泛白,分明得揪扯沉煦的脚腕。

    果真如此,天道是偏心的。

    无论怎样,注定不是主角的人,是享受不了优待的。

    这半仙雷劫提了九道不说,还都一道不落的都落在她一个人的身上。

    拉着沉煦打算一同受刑,但换来的结果,却是这样的。

    就算早已做了孤注一掷的准备,还是被结果讽刺嘲弄到觉得自己是哗众取宠。

    沈慵忍下剔骨锥魂之痛,放开拽着沉煦的手。

    掌心血色赤红微光缭绕,练白长剑便又成了她的依靠。

    以剑为撑,咬牙起身,滴水声不绝于耳。

    这般情景,任何异动都显得突兀。沉煦喉咙滚动,再是张口瞬间止住话头,抿唇不动。

    “不早了。”少女开口,嗓音含沙,听得沉煦想到喉咙里刀片在刮。

    摇摇欲坠,挣扎而起。

    没有抬头,沉煦见不到沈慵的表情。

    只是她转身,左手发带朱红垂下,右手拖剑在木质外廊划出闷响。

    “回去睡吧。”

    沈慵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沉煦回答不出,只是这场荒唐的闹剧,最终是发起人狼狈的退场谢幕。

    单薄的身影被吞噬在黑暗中,无论是刺耳可怕的剑锋声还是沉闷的脚步声,都隐于消失在转角。

    沉煦觉得,沈慵或许当真是无情无欲。

    此刻周遭归于怪物没来过之前的模样。

    雨声清脆,安逸平和。

    ——

    连着两夜的瓢泼大雨,将久已燥热的天气压制,清风吹来,心旷神怡。

    沉煦身在内门,藏书楼里了无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