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容岂的脸庞瞬间被一股震惊之色所占据,但紧接着又肃正了容色,冷冷道:“如此一来,于你有何好处?”片刻不见答,则直接下逐客令,“来人,送客。”

    他容岂堂堂一朝皇子,怎可能做别人的棋子。

    纪君衡不恼不怒,“不必劳烦,臣自行离去,待哪日齐王殿下改了主意,臣再来拜会。”说罢,一个跃身原路折回,临走前,他终于看到了躲在容岂身后那绿衣女子的真容,圆润白皙的小脸上两只眼睛水灵透亮,竟还朝他做了个鬼脸,那表情好像刻着字在说,我家齐王不喜欢你,别再来了。

    而此时此刻,晋王府内,随着几声清脆悦耳的鸟啼声传入耳中,容锦逐渐从睡梦中苏醒过来,两眼朦胧之际,却隐约感觉到一个魁梧的身形站在床榻边,她猛然一惊,困意全无,抬头看去便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曹贺,你站这做什么?”容锦蹙眉看他。

    曹贺扬了扬下巴,不以为然道:“奉世子命令,寸步不离的保护你。”

    容锦不知道他这又是抽的哪门子风,一时无语,默了默复问:“那你昨夜上哪去了,怎么没见着人影?”

    “嘿嘿!”曹贺听了这话,莫名大笑起来,待缓下来后才递给她一个神秘暧昧的眼神,“我昨个去瞧晋王妃长什么模样了!”说着又不屑的撇撇嘴,“都说晋王妃貌若天仙,倾城绝世,但我亲眼一瞧,也不过如此嘛,还不及我们南阳王府上的衾姑娘呢。”

    容锦再次语塞,她从未见过如此狂妄无礼之徒,若在以往,早就板起脸呵斥了,奈何对方仗着浑身那股蛮劲,也根本不把她这个所谓七皇子放在眼里。

    “好了,你先退下吧,我要更衣。”容锦挥手赶人。

    曹贺不动,反倒狐疑的看着她:“大男人更衣有什么好避讳的?”

    虽知他原就是这样心直口快,容锦还是恼羞成怒,沉下脸道:“我不知原来纪世子如何管教你,不过你现在跟着我身边,如果我说一,你非要说二,那我只能请你离开。”

    “哈?”曹贺头一回见她真的变脸,纳闷的挠挠头,转身退了出去。

    见他还算识相,容锦也懒得再计较了,迅速起身裹好上身,披了外袍,直到把自己曲线玲珑的身体遮挡得严严实实才走出里屋。

    曹贺摇头晃脑的站在外面。

    容锦上前打量了他几眼,道:“晋王府的布局昨夜可看清楚了?”

    此话一出,曹贺微微一愣,露出诧异的神色,半晌才语气冷肃的回道:“你跟踪我?”说话间,他的手习惯性的按在剑鞘上,一股凛冽的杀气凝聚。

    容锦却不理会他,而去取来笔墨,铺开宣纸,淡淡道:“能大致描绘下来吗?”

    虽然三哥向来热忱,准她可在府内随意走动,可她如今受制,还是得小心谨慎为好。

    曹贺原本还绷紧着身子,极为警惕,可见容锦一幅气定神闲的模样,也不再像前几日那般惧怕他了,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这人怎么变得跟世子似的,沉稳得仿佛天榻了也没事。

    算了,想就她那弱不禁风的身板也根本不可能跟得上他的身法,曹贺翻了翻白眼,走到桌前,潦草几笔就将整个晋王府的殿宇分布画得清清楚楚。

    端详片刻,容锦微微凝眉后便起身快步往外走。

    “吔!你去哪?”曹贺连忙跟上追问,但容锦却连个眼神都不给,自顾自走远了。

    其实容锦如此心急,是因为想去见一人。都说晋王府内门客三千,集聚天下智囊,纪君衡原就嘱咐她借此机会暗中多结交一些名士,其中,有一位容锦亦倍感兴致,早闻深宫中便有所耳闻,那就是以一则《论治国策》惊动朝野的寒门书生李闵,此人虽说并无一官半职,但对天下大势却有相当精透独特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