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是在演戏,绝不会逃过他这双法眼。

    身为演员,没人比他更清楚演戏跟真实反应会是什么样的状态。

    之所以怀疑,是因为江行舟说的话,实在是有些可疑。

    什么情况下,一个弟弟会对姐姐说出“你是不是想甩了我,去养别的男人”这句话,这可不像一对姐弟应该有的占有欲。

    谢音寒没打算含蓄,通常出人意料的发问,对方的反应才会显得真实可靠。

    程之之面露惭愧。

    “行舟他很早父母就去世了,所以……”

    说话是一种艺术,有时恰到好处的留白,可以带给人无限遐想。

    就像现在,谢音寒已经自动脑补为他们的父母早早去世,程之之一人辛苦把弟弟拉扯大,所以弟弟对她黏糊了点,似乎也在常理之中。

    恐怕弟弟是担心姐姐教了男朋友之后,会甩开自己,所以才会对接近姐姐的男性,表现出这么强大的占有欲。

    她可从没说过江行舟是她弟弟,他也确实父母早就去世,不过显然江行舟对这句话并没太大反应。

    想来也是对自己亲生父母没什么感情。

    程之之又望了谢音寒一眼,这一眼掩饰着自卑和羞赧,像极了被自己心上人知晓不堪的身世之后,流露出那种期待被救赎,又害怕被嫌弃的神情。

    这在某种程度上愉悦了谢音寒,殊不知这是她欺骗她的授业恩师而产生的一种愧怍。

    江行舟肯定这是一场误会之后,又恢复到之前那般爱理不理的模样,看向谢音寒的眼神都淡了些。

    虽然觉得周围人说他是她弟弟这件事不对之外,也没有别的能够冒犯到他。

    谢音寒经纪人开始叫他,程之之也想趁此机会带江行舟离开。

    “既然谢先生有事要忙,那我就带行舟离开了,谢先生再见!”

    程之之挥了挥手,拉着江行舟的手就准备离开。

    谢音寒看着她牵他的手,总觉得有几分碍眼,他压制住心底升腾的控制欲,一瞬间又恢复了平和。

    谢音寒眸光一动,从经纪人那里拿来了一样东西,从后面叫住了程之之。

    他俯身前往,无论语气还是动作都格外暧昧,把工作证交到她的手上,灼热的气息吞吐在她脸上。

    “记得下次别粗心大意,再把这个落下了。”

    程之之神色泰然,从他手上接过工作证,略带感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