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但宋晚一直藏得很好。

    她和白煦做了十几年的朋友,一直都将这份隐忍而卑微的暗恋藏在心底。她不在乎白煦读书时和谁在一起,只在乎自己是陪白煦走到最后的那个人。

    曾经她也以为白煦不知道她的喜欢,直到大四寒假那年的初中同学宴。喝醉了的白煦当着所有人的面,抱着她哭得不放手:“宋晚,只有你永远都觉得我完美,其实我根本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好。”

    从那之后宋晚便知道,白煦知道她喜欢他。

    他一直都知道。

    如果白煦不知道,他何必要在她高中成绩滑铁卢时打来电话,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是不是早恋耽误学习了?”

    如果白煦不知道,他何必要在她本科与师兄传绯闻时大惊小怪,“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我怎么不知道?”

    如果白煦不知道,他何必要问出那一句你是不是在表白?

    就为了五块二毛钱的红包?

    或许,白煦真就一直都把她当做同学和朋友吧。毕竟他那么优秀,对谁都是温柔体贴的。宋晚自嘲地笑笑,是她太过贪恋,才自作多情地模糊了友情和暧昧的界限,竟然就认为白煦经过这么多年终于喜欢上了她。

    宋晚挂断了小学同学邀约的电话,唇边扯着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冷笑。

    笑她自己,也笑白煦。

    笑自己那么多年的苦涩暗恋,只换来一句——“我从来不知道你喜欢我。”

    “今天什么日子啊?”李姐倚在桌沿上乐呵呵道:“一个两个的都来喊你参加同学会?”

    “您的结婚纪念日。”宋晚说,朝李姐桌上的玫瑰花点了点头。

    李姐一噎:“你也别嫌我八卦,我是在关心你的个人生活。我那堂弟自打上回撞见过你后,就一直惦记着你,成天撺掇着我来说媒。哎你别瞪我,我可没有乱点鸳鸯谱啊。”

    “您点的鸳鸯谱还少吗?”宋晚整理着手头的文件,“我进所以来,您起码给我介绍了十个对象。”

    “那你也一个都没见不是?”李姐说,拽了摇椅坐下来,把话题又岔了回去:“你这小学和初中都聚餐的,欢迎谁啊,这么大排场?”

    “班长。”宋晚言简意赅。

    “小班长挺有魅力的啊。”李姐摸着孕肚,笑得色气:“有照片吗?”

    “您省省吧。”宋晚无语,“您是俩孩子的妈,吴总工也刚给您送来玫瑰。”

    “什么总工,就一小组长。”李姐不满地撇嘴。“他都中年早秃了,还不兴我看看帅哥养养眼?”

    宋晚就笑:“那您当着吴总工的面看去。也不知道是谁,平时对着客户当事人都横眉冷竖的,一对着自个儿老公就小鸟依人了。这哪儿还是咱们律所的头号女强人啊,这整就一个民国小媳妇儿。”她把嗓子捏起来,嗲嗲地学李姐平时给老公打电话的语气道:“哎呀吴先生,人家吴太太的脚酸酸要抱抱嘛。”

    “我可去你的!”李姐笑着推攘了一下宋晚,“就你嘴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