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理也不理周围因他动作看过来的修士,而是俯身弯腰紧盯着坐着的容殊。

    面前的人凤眸抬着,看着他,眸色一片深沉好像被黑雾罩住了,却又带着点懵然,不细致看好似同先前冷淡的脸色无甚不同。

    宴会上,只有顾筏知晓容殊此刻被心魔魇住了。

    浓杂的黑暗情绪翻涌着将容殊整个人包裹住,若是没人将容殊拉出来,那些黑雾会渐渐催化,化生容殊一生都摆脱不掉的心魔,腐蚀他的心脏,弄脏他整个仙涂。

    他怎么也没想到,容殊这些天的反常原是因为这人一直没从那六天中走出来,顾筏只以为是容殊憋着股气,报复完虞贡这股气就会消散。

    更是没想到,他只不过平平常常的说笑了一句,就能让容殊更深的陷入那深渊里。

    他只不过……随口说道了一句啊,这人就傻呼呼的当真了,并且为此痛苦不已。

    顾筏沉着脸,低声道:“容殊,你看着的人是谁?”

    容殊怔怔:“我的,我的珍宝。”

    “还有呢?”顾筏双手捧住容殊的脸:“我是谁?”

    容殊阖了阖眸,一手也抚上顾筏的侧脸:“我的乖乖,以及我之所爱。”

    顾筏继续靠近容殊,与他鼻尖抵着鼻尖,双眸一眨不眨的同容殊对视:“继续。”

    容殊哑声道:“顾筏,我的顾筏。”

    “是,我是你的顾筏,你看清楚了。”顾筏道:“我一直一直在你身边,这些年我的身边只有你,以后也只会有你,容殊。”

    “我不会走,也不会离开。”顾筏一字一句的咬重每个字的读音。

    容殊阖上眸,微仰头贴上顾筏的唇。

    “你该清醒了,容殊。”顾筏即使与容殊唇贴着唇,也依然以这个姿势说道。

    他们这般亲密无间的姿势,引来了无数修士的注视,唇贴上唇的一瞬间更是引发一阵惊呼。

    青袍与白袍缠绵相交,光泽不同的墨发蜿蜒相叠,两张不同的侧脸相贴一处,对视的目光没有他人分毫的身影,仅有彼此,仅可容唯一。

    他们的席位明明在灯影阑珊处,掩映在昏暗中的缠绵悱恻本该不会被多少人发觉,这一刻却几乎成了宴会上的一大被人围观的“景色”。

    顾筏分不出心理这些人,只下了层隔障,掩住他们二人说话的声音。

    他引着容殊一步一步走出来:“容殊,我永远都不忘了第一次见你的场面。”

    “高贵无洁的白袍,冷静漠然的神色,第一眼你就是我心中,高高处在云层之上的仙人,高傲之色不比我这种生来尊贵的公子哥少半分。”顾筏低声道:“即使,我听说过你是从污泥里爬出来的仙人。”

    “容殊,你现在想再跌回去吗?”顾筏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