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胸脯起伏着,虽火冒三丈,当下听了此谕,神色郁结,吞了冷羹一般。

    崔常侍赶快描补道:“太后娘娘,圣人宠幸这三名舞姬之始,便严命于下,此事若敢从甘露殿传到后宫去,主事者处死,其余人等连坐,严惩不贷!所以,并不是下官们渎职,实乃圣意如此。”

    太后的情绪俄然转的平静,摆摆手说道:“罢了,圣旨已下,老身岂能抗旨不尊。何以立身,何以兴国,圣人心中自是明白。至于做与不做,做好做歹,也并不是我这后宫老妇所能辖制的。”

    她伸手示意旁边的老嬷嬷:“扶我回宫吧。倒不如回去平云庵,落得个清闲自在。”

    淑妃和姑姑立刻要去搀扶太后,只被冷漠挡开了。

    喧闹了一场,此时天际才泛起鱼肚白。

    至于那三名舞姬如何处置,顶多押至宫正司。去了宫正司,便在姑姑掌握中了。

    一时间,所有的担心好像又随晨风散去了。

    而关于将狞猫养在阳光之下的希望,仅用了数日,便再度黯淡了。

    太后娘娘是可以做到吃斋的人,她下令打死两只小猫,想必也是经过了强烈的内心挣扎。

    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不得不去接受现实。想想别人的不易,也是对自己的安抚。

    当内膳坊又把羊乳送来的时候,我才惊觉今日忘记取消预订了。

    嗐!送都送来了,况且甜甜猫现在正需要营养,我只能选择往后推时间,等天晚再召它过来了。

    房中写完一贴字,鼓弄鼓弄满条案的玩具,终于到了熄灯的时间。我这才提上奶壶,悄悄溜出院子,往北边月池走去。

    夏季的清晨和深夜再舒服不过,白天一整日的暴晒在此时已散去了热气,地面凉生生,再加池塘晚风,蛙叫虫鸣,清凉的水气抚在脸上,惬意极了。

    月牙如勾,映在月池里,成了一弯月牙船。

    这泓池水之名,便因此而来。

    池边的小兔子看着这船儿,只想跳进去坐一坐,好摇进湖心里,与天上明月两相皎洁。也看一看,蟾宫是不是真的有玉兔所在。

    自然多静谧,仿佛我摇铃铛,也能在水面点开波纹。

    甜甜猫成了地上蟾宫里新加入的成员,它仿佛也是从水面而来,倏闪到我面前。

    看见它腹部平平,步履重归轻盈,我不禁大喜过望:“哇,宝宝们已经出生了呀!真好真好,我们甜甜有几个小棉袄了。”

    它蹭蹭我,嗅嗅奶壶。我便打开奶壶盖子,开始欣赏它饕餮风云。

    “呱哒呱哒呱哒呱哒……”

    喝的那个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