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奈何帝都的空气质量实在是差,秋日早晨的雾迟迟不散,水汽和尘聚成霾,连光都透不进来,看起来阴沉沉的。

    纪奕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很快又关了车窗,老老实实地坐好。

    她晕车,坐车前吃东西会晕得更难受,所以连早餐都没吃,现在却被自己的想象折磨得有些饿了。

    正当她想问她二哥车上有没有什么吃的时候,她二哥先出了声:

    “小奕,酒会那天,你看到楚谨行了?”

    纪叙的语气很淡,淡得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可纪奕心头却剧烈跳了一下,指尖缩了缩,无意识捏紧了裙摆,而后又放开。

    她仰头看着纪叙,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笑,亮晶晶的眼中坦荡又无辜,“哥,谁是楚谨行?”

    纪叙轻笑一声,瞥了她一眼,没回答,只说:“我会告诉爷爷。”

    纪奕不开心地鼓了下腮帮子,表示对她二哥这种都三十岁老男人了,还一言不合就向爷爷告状的行为很不齿。

    但这种不开心就只持续的几秒,她甩着手机吊坠上的流苏,掰着手指数落:

    “二哥,你是想告诉爷爷去年七月份你带我去南寻玩,结果只顾着和嫂子甜甜蜜蜜约会,把我一个人留在酒店,然后酒店电梯出故障把我困在电梯,若不是被某个不愿意透露名字的好心人救我,我就差点被吓死的事?”

    “还是想告诉爷爷之后你又带嫂子出去玩,把我一个人留在南寻老家,然后我饿得自己出去找东西吃,又恰逢手机没电,若不是被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好心人搭救,我差点被扣在饭店洗完抵债的事?”

    “抑或是,你想告诉爷爷那次回帝都,嫂子在机场被她的粉丝们围堵,紧急之下你护着嫂子离开,却把我一个人忘在机场,最后我又被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好心人捡走的故事?”

    纪奕快速说完,然后双手撑着下巴对纪叙眨眨眼,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

    纪叙看着牙尖嘴利的妹妹,沉默了两秒,最后也笑了。

    同时,心中对楚谨行的警惕拔高了好几度。

    “所以,那个不愿意透露名字的好心人是谁?”

    纪叙明知故问。

    纪奕摇摇头,秀眉微皱,很认真的苦恼着,“不知道,他不愿意透露姓名。”

    “但好心人是真善良人士,三番两次救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陌生小可怜于危难之中,所以我也有义务保护他,不被某些无理的人欺负。”

    面无表情地听完小骗子妹妹煞有其事的说完意有所指的鬼话,纪叙额角跳了跳,深深叹了口气。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纪奕一眼,问:“那你觉得那位善良人士数次做好事不留名,是图什么呢?”

    纪奕仔细想了想,表情变得严肃,一本正经道:“大概,是为了成全他自己那一身凌然正气,想浩然存于这个天地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