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辰时,京樵跟在贺今舟背后,他已换好官服去宫中上朝,才走南棠居的门口,瞧见着偏阁那位正往这边走,手上拿着个食盒。

    二人定在原地,京樵暗地里揉了揉自己眼睛,再一睁眼,是偏阁那位没错,她着镂金百蝶穿花云锦间色裙,裙摆款款,似只蝶儿飞进来。

    “侯爷食过膳了么?”青时问道。

    “嗯。”他闷声答她,脚却没迈开步子走,视线落在她手上的食盒上。

    青时抿了抿唇,笑道“那真是有些可惜...我还道给侯爷做了道参羹。”

    贺今舟挑了挑眉不答她,视线落在她唇上——她涂了胭脂。

    青时又作思考状,道“总归也不算多,汤水玩意儿。侯爷若不急着走,可要尝尝?”

    青时不看他的反应,径直入了南棠居。

    她自然地坐在案桌旁,将手中的食盒打开,将那碗参羹和汤匙一一拿出。阁内安静片刻,她料定那人跟了进来,她听见门阖上的声音。

    青时开口道“侯爷试试罢...”

    她渐渐转过头后,这人不知何时跟她近在咫尺。

    他俯下身在她唇上吻过,细细地吮吸,舔舐。

    “唔....”青时由着他索取,将手攀在他颈上。

    片刻后他松开她,声音沉沉“青娘,你吃准吾会跟进来。”

    一直以来,哪次不是他气恼后,她无动于衷,又是他巴巴儿的来找。她是个死沉沉的木头人,他要,她就给。他气恼,她就停在原地看他发狂,是个实打实的漠视者,仗着他那些心意有持无恐。

    就算她想害他的性命,在幽州时那样抛下他,若换个人只怕举家被屠,血溅当场。可他甚么都没做,将人要回来,不加折磨,还求着她给他几分真情。就算她昨夜敢拿那样的话刺他,他说要罚她,最终也不过是俯身在她裙下,叫她遂了意。

    ‘你太卑微了’

    他心里暗暗的想。

    女郎那抹胭脂已被他吻花,她还画了眉,其实她的黛眉不化也黑,他曾为她化过,二人对镜描眉,像是这世间再寻常不过的夫妻......她将一勺参羹送到他嘴里,声音轻柔:“侯爷尝尝。”

    ‘你太可怜了’

    他在嘲弄自己,京师谁知道他如今是这样昏庸无能之人?

    他张口吃下了那碗参羹。低头碰了下她额尖儿,四目相对间。他蓦地开口“青娘,你信不信,哪怕你递毒过来,吾都能咽下去。”

    “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