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抬起眼皮,我便换了个位置躺着,从躺尸体的肩头,变成躺地上了,很不幸的是,地上满是当初没来得及收拾的桃核,这些桃核让我感受到了想要安稳的活着,到底有多难。

    我被桃核硌得猛坐起身,心中大骂,山狼,你们这群王八蛋,吃我家桃子就算了,吃完能不能把桃核给丢出去?

    小道士扬了扬下颚,几具尸体转过身,迈着僵硬的步伐走了出去,站在门口,如同把守的侍卫一般。

    提起又酸又麻又疼的右臂,望着被那个老妖怪划破的地方,我的心痛得简直是有如刀绞。

    我拄着骨剑站起身,单脚跳到楼梯口,扶着扶手一阶阶跳上二楼,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才从一个破旧的妆奁里找出针线来。

    小心翼翼地跳下台阶,见小道士没有跟我算旧账的意思,我跳到到他面前,低声道:“坏了……缝……”

    “嗯?”小道士神色悠然,拿着手帕头也不抬,有一搭无一搭地擦着桌椅把靠,随口应道:“什么坏了?”

    我将右手递到小道士面前,又摊开左手里的针线,重复道:“坏了……缝……”

    小道士停下擦桌子的手,撇过脸来,抬起眼皮,道:“要我替你缝么?”

    我点点道:“缝……”

    小道士话锋一转,道:“这几百年没少在背后骂我吧?”

    我自是摇头否认,这种事谁承认谁傻瓜。

    小道士手指敲着桌面,道:“过河拆桥?”

    我摇头。

    “卸磨杀驴?”

    我再摇头。

    “吃饱了打厨子?”

    我还摇头。

    “相貌不俗的衣冠禽兽?”

    我猛摇头。

    小道士撇我一眼,我跳着后退一步,怕他生气揍我。

    小道士打个响指,人皮自我身上剥离,只见人皮上氤氲着一丝魔气,我身上几处被砍伤的地方,缠绕着丝丝煞气,一缕一缕地往我伤口里面钻。

    小道士还是厉害的,只见他将人皮铺在桌子上,随手拿一边的手帕擦了擦,人皮上氤氲游移的魔气便不见了。

    小道士伸过一只手来,说道:“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