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猜到了。

    僵着身子的夜风,垂在身旁的双手,没有力气抬起。

    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慰阿瑟。

    阿瑟那么聪明,哪怕族人们不和她说真话,她也能慢慢猜到。

    只是,她太聪明了,这么快就猜到了,而他还没做好心里准备。

    “阿讲是一个很善良的人。”萧瑟眼泪滚滚而下,“可我不记得她。”

    一个替自己去死的人,自己却不记得对方。

    这是何等的残忍,何等的无情!

    夜风的手终于抬起来,搂住萧瑟单薄削瘦的身体:“阿讲不想你记得她。”

    记得阿讲,那是一种痛苦,是一种折磨,是一种绝望。

    不记得,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阿讲希望你活着!”如果阿讲不想让阿瑟活下去,她就不必从那么高的城墙上跳下去。

    那天,夜风但凡能看出个一二来,他也不会让阿讲跳下去,他会拦着她,会抓着她。

    阿讲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在花岁祭祀说让她跳下去时,她才答应跳下去。

    花岁祭祀和阿讲都明白,夜风会拦。

    虽然最后时刻,夜风在阿瑟和阿讲中,会选择阿瑟,但夜风绝对不会这样看着阿讲跳城墙。

    时间上来不及,花岁祭祀只能这样逼迫阿讲,还不让夜风和阿瑟知晓。

    萧瑟无声哭泣,眼泪哗哗而掉。

    整个部落最没权力哭泣的就是萧瑟,因为阿讲的事是为了她。

    夜风红了眼,一个是伴侣,一个是妹妹,他才是最痛苦的那一个。

    可他必须坚强。

    凉爽的风吹来,吹在身上凉爽,却浇不透两人炙热而愧疚的心。

    夜风也不说话,就这样陪着她,站在坟堆前,静静的看着阿句擦试石头。

    阿句把石头全部擦完,才抬头看向夜风:“大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