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下山除了家主的任务外,原也是为了解尘缘,重筑道心,未成想她的病情更加严重。”

    冰融有些懊悔:“前几日我便发现将军言行举止过于偏执,性情与往常大为不同。”

    “今日她自行脱下鳞彩衣,我原想劝穿上。她竟然出手将我打伤并困缚在客房之中。她又跑来此处……”

    谷荒泽冷冷地道:“她适才想要篡改黎老板的记忆,诱骗黎老板的感情。你应当知晓,这种做法为天道所恶吧?”

    男欢女爱皆由心而爱,若强扭在一起,不是正缘,只是孽缘,对修行只有阻碍而无助力。

    “我们自然知晓,自从先辈也发生过如此惨剧,可后面这位将军被天雷活活劈死。本门引以为戒,虽依旧修炼控心读心之术法,却也严厉擅用此法。”

    她低头叹息了一句:“但将军她发病之时,神志近于癫狂,是万万听不进去的。”

    冰融抚摸着长鱼黛雪秀美的脸颊,黛雪在梦中犹自蹙眉,似乎在经历一场噩梦。

    “情爱之事不得强求,我瞧黎老板并无此心,想来这段总角之情也无法了结,只能再寻它法。”她这话淡淡,可是似乎话中有话。

    黎噎擦了擦汗,他辩解道:“长鱼姑娘真真的认错人了。”

    “黎老板不需与我解释,你心中无愧便好。”冰融冷冷地道。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冰融姑娘这话可是诛心了。”谷荒泽皱眉反问,“他们之间可有定下鸳盟,可定下同生共死,生死相随的契约了?”

    “不过是萍水相逢,既不曾有,何谈亏欠。”谷荒泽呵呵一笑。

    冰融默然不语。

    从长鱼黛雪只言片语之中,冰融得知,黛雪与黎玉郎从小扶持,可分别时年纪太小,确实也谈不上爱情。

    其实冰融心中隐约赞同对方的说辞。

    她自小从仙门长大,与同门的情谊尚且没有多亲厚,她更是不懂长鱼黛雪的执念。

    明明少时并未如此执着,几年之前,长鱼黛雪还倾慕过同为将军的长鱼录。

    只是从圣地出来以后,她才变得如此偏激。

    冰融此时也不免心起疑窦,到底黛雪在圣地之中有何遭遇。

    黎噎见她脸色不好,一副几近晕倒的模样,捏了捏谷荒泽的衣袖,示意他先不要说了。

    他也是个硬心肠的人,自然明白,每人际遇或有不公,可前程皆由自身所选,怨怪迁怒于他人,也是可笑。

    但是莫名的愧疚之感还是涌入心头。

    黎噎僵着脸欲言又止,终究也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