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慎摸摸她的头安慰:“望尘大师一向都是说走就走,从不留下只字片语。”换而言之能给她留一封信已经不错了。

    见小丫头撅着的小嘴边粘着一粒米饭,韩慎无奈地扬起嘴角,伸手将米粒摘掉:“你知道宋承祖的案子今天开审吗?”

    苏玥立马精神了:“听说了。原本想去看看,人实在太多就没去。你知道多少,快说说。”

    见她心情好转,韩慎也柔和了眉眼,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先好好吃饭,吃完再讲给你听。”

    虽然心急,不过苏玥还是乖乖地低头扒饭,心

    里却在好奇韩慎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饭后,书房里。

    苏玥端坐在书桌旁,虚心听讲的小模样比写大字的时候专心多了。

    韩慎端起茶盏,茶水是冬墨刚斟的,此刻还烫着。韩慎用盖子轻轻刮去浮沫,轻轻吹了几下才小小的喝了一口。

    苏玥看得心急,恨不得抢下他手里的茶,这么烫喝个鬼丫,就不能等放凉一点了再喝?

    韩慎当然不是真为了那一口茶水,他就是想磨磨小丫头的性子,随带逗一逗这丫头,算是对她八卦的回击。

    苏玥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威胁他适可而止。

    韩慎掩唇轻咳一声,这才娓娓道来:“十几天前,官府抓了一伙专在民道上拦路抢劫商队的劫匪。审讯时无意中套出了一桩贪污受贿的大案。而这伙劫匪也供认不讳宋承祖就是他们杀的。”

    苏玥听的糊里糊涂,怎么又牵到贪污受贿上去了。

    韩慎见她一脸茫然,干脆一点一点揉开了掰碎了给她讲。

    原来那伙劫匪竟然是畏罪逃窜的徭役。其实不能算徭役,因为自从当今圣上登基后便免除了徭役。造桥修路都是征收的劳工,朝廷不但包食宿还会给于少量的工钱。对于家里没地可种,又找不到活干的百姓来说算是一份不错的工作。所以,每次府衙发出征收劳工的布告,报名的百姓不计其数。

    三年前,宁州修筑河堤,为了方便两岸百姓来往同时修建一座石桥。宁州的渭水河每到夏季河水湍急,每隔几年就会爆发一次水灾。河堤可以说年年修,但洪水一次没防住。

    虽说河水湍急,但河面并不是很宽,建造石桥的难度不算太大。工部还派了官员现场指导和监督,理应不会出什么大的岔子。可惜事情就是这么的出人意料,石桥建到一半突然坍塌,死伤的劳工不计其数。经过调查,石桥会坍塌是因为劳工没按要求施工。

    所以,当时参与建造石桥的劳工全部下了大牢。可是不等审判下来,五十多个劳工就一个个莫名其妙的死去。

    到了这时候,劳工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明显是在杀人灭口。有胆大的便组织起来谋划越狱。

    逃出来的劳工背负着逃犯的身份根本不敢回乡,也不可能找到工作,于是就干起了拦路抢劫的勾当。

    “所以,这事到底和宋承祖有什么关系?”听了半天,苏玥还是一头雾水。在她看来,这根本就是两件八竿子打不着的事。

    韩慎斜她一眼,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水喝了两口,才慢悠悠道:“负责建造的工部官员姓宋,正是宋承祖的父亲。这件事后,他不但没被问责,反而在去年官员考评中得了个优等,如今已经是四品工部侍郎。”

    苏玥惊得瞪大眼睛:“因为他找了替死鬼,那五十几个劳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