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都是食物的香气,热腾腾的气味。

    几口蒸馍的大锅上架着笼屉,大师傅在烧灶眼,烟雾长龙似的,顺着风向直往北边滚。

    不断有年轻学生从帐篷前走过,大多走向前面一个提供食物的军用帐篷,因此许蔓蔓她们并没留意外面的人事物。

    杜蘅转身离开。

    无意中窃听的对话已经喂饱她了。

    面还是别吃了。

    她得回停车点找勤奋,勤奋会把她送去场部学校,昨夜下雨,人踩出来的道路上铺了一层薄薄的g草防滑。

    鞋踩上去,会发出脆响。

    像冬天踩在起壳的雪面上。

    杜蘅低着头,走着走着,视线里突然多出一双洁净的军靴。

    这个人站定,不动了。

    在她几步外。

    军靴像是新的,一点泥垢也没有,视线稍稍上移,这人明显原地立正,发出几声很特别的动静,应该是新衣料活动时摩擦出来的。

    她看到一双紧贴K缝的手,很快被这人的左手x1引。

    有明显烧伤痕迹,旧皮平坦,新皮扭曲的,男人的手。

    像谁把一张纸SiSir0u皱,又妄想抚平,恢复原样。

    结果就是这样。

    不成样子。

    她的脑子在转,脚步没停,也没抬头,已经决定可以踩点泥路,给这位腰上别枪的军人让步。他的腰带也是新的,黑sE,这让她想起陈顺每一条都带折痕的皮带。

    她经过他。

    往前走。

    山坡上已经围出一个清楚的范围,杜蘅看见了江教授,她顺着造纸厂放水的路径,正和两个地质学者讨论什么,看起来依旧雷厉风行。

    “小……”

    “小杜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