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芙洲知道这借口牵强,但她实在找不出什么好法子来接近徐渭。

    四月末世家子弟们就要入国子监一同读书,等到徐渭的男主光环慢慢显露,她再想要接近他,那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她就算知道徐春舒不喜欢徐渭,也要试试,能博个机会,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赵芙洲手指在杯口画圈,脸上仍是融融笑意,“谁叫你那庶弟生得好,放着让我多看两眼,你也不吃亏吧?”

    徐春舒听了这回答,才了然一笑,“自你上次珍珠茉莉那一遭,我就知道你这妮子多半又是动了歪心思。”

    “我可丑话说在前头,徐渭不是良配,你应当自己明白。”

    赵芙洲看着徐春舒,突然向她凑近了,婉转低声:“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徐春舒望着她的模样,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

    “你可真是——以后也不知谁能降得住你。”

    赵芙洲狡黠一笑。

    月光被偶然穿过的云朵遮去了大半,四下里的羊角灯都被点亮,昏黄烛光沿着醉风亭蔓延到徐渭所住的水榭。

    她朝那方向瞥了一眼,竟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在二楼伫立,也不知在这儿呆了多久。

    赵芙洲心一跳,那是徐渭无遗了。

    她暗暗攥了攥拳头,那么远的距离,他应当听不见她们的谈话内容的。

    “你看那——”赵芙洲用肩膀蹭了蹭徐春舒,冲她眨了眨眼,“人正好在那呢。”

    徐春舒转头吩咐婢女,“快去请……三公子下来,就说今晚月色甚好,我请他喝酒。”

    夜色深重,赵芙洲看不清徐渭的面容,当那道身影转身下楼的时候,她却忽然紧张了起来。

    今日之行便是冲着他来的。

    赵芙洲特意描了秋娘眉,贴了小桃钿,连云髻都朝着秀婉的气质微调了角度。

    这回见面,总该能留个正面印象了。

    徐渭近日过得乏善可陈。

    前天在自家地盘上发现了吃里爬外的奴才,偷摸将徐府的情况书信与外人,他捉来拷问了一番,果然是右丞派来的。

    他想借力使反间计,那奴才却不堪用,自己投了池。

    蠢人坏事,真是可惜了揽月池里被他日日投喂的几尾红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