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修思似乎轻笑了一下,气息拂到他耳尖。

    “不要紧。”他这样说。

    我有点要紧!林栖的脸不由得更红,因为蒋修思收紧了一点胳膊,把他圈得更牢了。他不习惯跟人这么亲密的接触。

    有那么多术法可以使吧?不必用这么原始的办法!

    可最后他还是任由着热意一层层渡上身体。靠着蒋修思,跟他近距离接触,竟这么稀里糊涂地让林栖驱散了满身的惧意。

    这出去的法子也让人怪难以接受的。

    那剑直直驶向一颗鬼伶树,一阵罡风吹来,他们即将撞上树干,林栖禁不住半闭上眼。疼痛感没有到来,便又慢慢睁开。

    他们就这么穿过了树干。这里形成了一道忽明忽暗的隧道,剑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数秒内他们又到了天空之中。

    原来时间真的有流逝。这时已经是傍晚了,夕阳西下,红霞满天。

    刚出那危险万分的地方,蒋修思也并不急着为林栖解释,反而先问那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林栖正要替他说一句“他记不起来自己的名字了”,那少年却微微蹙眉,迷茫又若有所思地说:“我应该是叫做席夜。”

    “你想起来了?”

    席夜看向林栖,犹豫着点了点头:“好像是一瞬间的事情,我们从那树里穿过,这名字就猛然跳至脑海。只是别的都不甚清晰,隐约有个朦胧的印象。”

    林栖喃喃道:“这地方是会吞没人的记忆吗?那我在里面待得久了,也会什么都忘记?”

    他用探究的目光瞥向蒋修思,蒋修思依旧讳莫如深,不置可否。

    “你跟我们一起走吧,或许在途中能再恢复一些记忆。”蒋修思又对席夜道。

    那少年单纯可爱,并未推辞,感激地一笑,谢他让自己也能借剑高飞。

    老实说,席夜那样子乖得要命,着实让人心生好感。不过林栖还是有些疑惑,蒋修思真的有这么亲切吗?他们俩前往四叶村,是要去解决问题的,而且蒋修思还说了那是危险之境。

    为什么要把一个陌生人卷进来?

    还是说,以席夜现在这样的状态,让他独自一人会更危险?

    林栖必须承认,他是个戒备心很重的人。尽管对方表现得并无不妥之处,他也没法轻易与人交心。蒋修思这样的大能,或许放松警惕不要紧,可他这样的蝼蚁,步步惊心,不得不谨小慎微。

    四叶村远在天边,林栖和席夜完全不能够像蒋修思那样日行数千里,即便是乘剑,也耗费不少精力。夜越来越深,三人便只有停下来,寻个林子,略作修整。

    更深露重,凉意侵袭身躯,且置身黑暗,难免让人有些不安。蒋修思已经为林栖输送了一些灵力驱寒,仍体谅他,为他生起一堆柴火。

    几人随意交谈了几句,便各自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