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抿下唇,先前焦躁忐忑的心情渐渐安定下来,也罢,既然见不到便不见了,他养好伤最重要,那些话,什么时候说都是一样的。

    这样想着,我又将白玉膏抽出来双手递过:“既然如此,便劳烦大哥将这膏药转交给李大人,毕竟是嬷嬷一片心意。”

    大约是见我识趣,那守卫答应得很是爽快:“放心,这个没问题。”

    他正欲接下时,忽而从旁冒出一人,径直伸手抢过玉盒,声线带着北方将士特有的粗犷:“这是个啥子精贵东西?”

    我稍稍偏头,只见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实大汉捧着玉盒左瞧右瞧,惹得旁边的守卫抱拳行礼:“袁将军。”

    我见状也连忙跟着福身:“见过袁将军。”

    袁将军瞅了我一眼,扬起玉盒道:“这咋回事儿?”

    不待我说话,一旁的守卫便将事情缘由和盘托出,当然省去了收银子的细节。

    袁将军顿时起了兴致,特地弯下身来,想看清我掩在兜帽下的大半张脸。

    我下意识后退两步,头朝外偏歪些许,毕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儿,着实不必

    展露自己的容貌。

    “你想见李统领?”他大概察觉到我了的抵抗,也不勉强,讪讪站直了身子:“你和李统领是啥子关系?”

    我低头谦声道:“奴婢只不过是小小宫女,奉姚嬷嬷之命为李大人送药罢了。”

    他双手环胸打量半晌,忽然将白玉膏塞回我手中,豪爽道:“你跟俺进来吧。”

    我暗自一喜,旁侧的守卫却有些为难了,不由凑向他:“袁将军,头儿说了,不见。”

    声音虽小,我却听得清明,紧接着那络腮胡又道:“哎呀,总不能让人小姑娘白来一趟吧,这天寒地冻的多不容易,没事儿,听俺的。”

    听到这话,我心中一阵感激,大络腮胡看起来吓人,没想到还是个热心肠。

    他既这么说了,守卫自然再不敢多言,由着我和他一同进去了。

    “多谢将军。”走在禁卫营的石板路上,我轻声道了个谢,络腮胡大方地摆摆手:“你那膏药瞅着不错,整好给俺小老弟换上,俺一大老粗真干不来这活儿。”

    换药?

    我顿了顿:“将军,男女授受不亲。”

    络腮胡满脸不屑:“这有啥,在俺家那边男女共饮都不在话下,都城啥都好,就是规矩多……”

    我一时默然,早便听闻北方风气开放,行事不拘一格,如今亲眼见着,倒也倍觉可爱。

    “小姑娘,你是不是喜欢俺小老弟?”络腮胡眼睛里闪着光,一脸已将我看透的表情,颇令我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