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暮眉目寂然,神色萧索。

    他还仍然记得枪林弹雨里,她的小姑娘仰着白净的小脸,坚定的对家国做出的承诺;他也还记得在那逼仄的小厨房中,小姑娘捧着东坡肉大快朵颐眉开眼笑的模样;他也记得,这世的小公主,将自己赠的定情墨玉,拿出反复摩挲把玩的样子,仿佛天下至宝也无它珍贵。

    她的每一面,或笑或闹,他都一点一滴携刻进心底。

    可,清霁,到底为什么?任他如何回忆,也不知晓在何处出了差错。

    “清霁,告诉我,好不好?”他温柔的声音泄出丝丝惧意。

    佛说: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2)他压下舌尖丝丝苦涩,这次,终于体悟到了。

    可是他不愿离于所爱,不愿无心无情。因为,他的一颗心啊,早已完完全全交付出去,忧怖又何所侵扰?

    “清霁,求你,告诉我。”他喃喃道,“我错在那里…我都可改。”

    一旦沾染了情爱,跌入红尘,便落入桎梏,永生永世。

    苏寒暮满目的血丝,哀求的望着眼前的姑娘。

    “对不起。”洛清霁垂下长长的睫毛,语气含潮,“约莫是,因你,不懂爱吧?”

    她巧妙的掩饰住自己眼底泛起的涟漪,只是道歉:“对不起。”

    苏寒暮痛苦的闭上眼,死死揪住胸口,以缓解心下翻腾的酸涩。在恍惚中,他似乎瞥见清霁额间浮起层层薄汗。

    烈阳下的她……

    回过神时,他已折下一片芭蕉,小心遮挡在她头上。

    “对不起。”她稍稍后退,只是重复。

    对不起,对不起。

    苏寒暮眼中含情的桃花凋谢了,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嗤呵嗤呵的气音。

    是的,清霁,我不懂爱。

    但,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无论我现在身处何种险境,我都想守护你。

    这种情绪。是爱吧?

    没等他没破除喉间的禁锢。

    却见,洛清霁从怀里摸出一方精致小巧的墨玉,递与他。

    “太傅,这方墨玉还你。”她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闪动,“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