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蓁现在只能通过冷宫奢华的殿门庭柱,看母妃当年的风光。

    ……宠冠六宫,那是什么样的场景?

    小时候东方蓁无数次扒门来过这里。每次都会被太子打,来一次打一次,打的次数多了。蓁蓁也麻木了。

    其实东方蓁也知道,太子不外乎觉得她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这些年他对她好,她应该抛母记恩,一心一意向着太子哥哥罢。

    毕竟当年郦问丝害死皇后,太子以德报怨精心照顾她。蓁蓁要记恩,要报答。

    民间长兄如父不过如此。

    可母亲十月怀胎生下她。

    这些年虽然困于宫斗没法亲自照料她。她若趋利避害,和宫里这些踩低捧高的狗奴才有什么区别?

    这夏王宫里,人人都能攀炎附势躲着丽妃。蓁蓁不能。

    所以东方蓁始终不解,为何太子要割断她的血脉生母。

    东方蓁走进冷宫庭前回廊,看着一步一景的雕梁画栋。冷宫景色和永寿宫相差无几,只是几乎没有宫人服侍罢了。

    这里只住了郦问丝一位后妃。

    “律儿不哭,娘知道你伤心。哦哦,你那糊涂的爹,三番两次伤我的心。如今连你的身世也不认!”

    “呵,真真糊涂龙。这宫里你若不是他亲生的,那还有谁是?可笑至极!……哦哦,律儿别哭了。你娘还想哭呢。”

    越靠近主殿,郦问丝的声音越发清晰。

    郦问丝身量不高,五官却极魅,半老徐娘的年纪,却不见任何苍老。

    郦问丝眉宇天真精致,配上惊艳的五官有种又纯又媚之感。男女见了都喜欢。

    宫女歌薇端着沾血的脏衣服出来,惊喜道:“三公主,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说一声呢!”

    东方蓁甜笑道:“我看娘亲在哄弟弟。”

    每次看见丽妃哄孩子的时候,蓁蓁总是会情不自禁脑补,自己是母亲怀里的幼儿。

    她不曾记得的那段时光里,也是这么长大的吧?

    “东方蓁,进来。”

    郦问丝语气焦急道:“怎么样,你父皇同意了吗?”

    东方蓁磕头给丽妃请安,起身道:“父皇不允许皇宫任何人提起此……事。”她声音蓦地迟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