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林川的工作又多了起来,陈秋忙得脚不沾地,林川桌上的文件堆成小山。陈秋傍晚的时候抱着文件进了林川办公室,看见林川正在滴眼药水。“林总。”林川把眼药水滴进下眼睑,闭着眼睛转了转眼珠。“放桌上。左边的已经看完了,你拿出去吧。”陈秋把新拿来的文件放进右边的小山里,“好的林总。”她抱着一部分文件出了办公室,再回来时叫了一个实习生帮她搬文件。“林总,今天的文件差不多就这些了。”林川抬头看了她一眼,陈秋身边的实习生跟他对视上,紧张地向他鞠躬问好:“林总好,您辛苦了!”“大家都辛苦了。”林川朝他点点头,“新来的?”“嗯!”祝央语速飞快,“您叫我小祝就好。”“嗯,你跟着陈秋好好学习。帮我把这些文件搬出去吧。”“好的林总。”有祝央帮陈秋,林川左边办公桌上的小山马上就被移走了。“林总,等下我再来拿文件。宣发部的文件你需要先看看,刚才李部长催着要。”“嗯。”林川看完手上这份文件签好字放在左边,在右边的文件里抽出侧面印着宣发部的文件开始看。陈秋和祝央离开了办公室,祝央问:“林总是未婚吗?”“不是啊。他结婚了。”陈秋把怀里的文件往上抬了抬,“为什么这么问?”“我之前看公司官网也看了林总的资料,林总结婚了但是在他桌面上没看到照片什么的,电视剧里的总裁不都是会在桌面上放照片吗?”“电视看太多了吧你,虽然没有放照片,林总跟他的伴侣关系很好。”“哦……”祝央点点头,“林总这样的就是英年早婚了吧?”“是吧。”陈秋想起宁缘来,“林总的伴侣也很有能力,你知道上个季度我们公司的广告设计吧?”“啊……”祝央点点头,“记得啊,创意特别好,立意也很新。”“因为宁先生有参与。”“就是林总的伴侣吗?”“对。”“真好,以后我能有机会见他吗?”祝央眼睛亮晶晶的。陈秋看了他一眼,“宁先生不怎么参与公司的事务,你好好努力,将来说不定会和宁先生共事的。”祝央用力点点头:“嗯!”“……不过为什么宁先生不参与公司的事务?他明明很有能力……”“少说话,多做事。”“哦……”林川开车进小区的时候看见宁缘在雪中遛狗,他把车停好了,拿着伞出来找宁缘。“宁缘。”宁缘闻声回头看见林川,愣了一下:“下班了。”拖把看见林川很激动,一个爆冲奔向林川,奈何它体重太小,只是把宁缘的胳膊拉动了。林川一边向宁缘走一边开伞,到宁缘身边了把伞遮在宁缘头顶,“怎么不撑把伞。”“雪很小。”宁缘向大堂走。林川不紧不慢地跟着,伸手拍了拍宁缘肩上的雪花,“越下越大了,下次记得带把伞。”“嗯。”宁缘低着头,随意问道,“吃了吗?”“还没有。”林川目视前方。两人沉默下来,只有风吹雪花的声音和他们踩在雪上的“嚓嚓”声。“你呢,吃了吗?”林川打破沉默。“没。”宁缘说。“回去做饭吧。”宁缘沉默着,林川也没再说话,只是看着从天空落下的雪花,觉得这样安静地走路也很舒适。到家后林川给拖把擦爪子,宁缘洗洗手开始做饭。林川给拖把添上粮,转身看见宁缘低着头在菜板上备菜。他的后脖颈暴露在灯光下,那一截皮肉在白炽光的照射下显得很白,很脆弱。宁缘感觉后脖子突然被一只手覆盖住了,吓得他一激灵。林川的拇指在宁缘的侧颈摩挲着,宁缘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他觉得很痒,还有一种猎物被掠食者盯上的危机感。林川低头在宁缘后脖子凸起的颈椎骨上用嘴唇碰了一下,他缓缓呼吸的气拂在宁缘的皮肤上,宁缘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林川向他传递的信息他接收到了,下腹的肌肉同时收缩了一下。“你走路没声音的吗?”林川没有回答,他的手顺着宁缘的颈椎骨一路向下滑,隔着衣服在宁缘皮肤上一路点火。宁缘腿都软了,切菜也进行不下去。他想逃离,但被林川用身体笼罩着,他像被渔网缠住的鱼。林川的手一路向下到了宁缘的侧腰,宁缘手中的菜刀“啪”的一声倒在案板上。他搭在台面的手渐渐扣紧了,指尖因为太用力而泛白。林川的手移到了宁缘的大臂上,又一路经过手肘,小臂,手背,最后把宁缘用力的手指裹住了。宁缘的手掌心有点凉,但林川手心的温度渐渐驱逐了那股凉意,取而代之的热让宁缘觉得自己的手背要被烫穿了。“林川……”“嗯。”他的声音就在宁缘耳边,是那样熟悉又好听的磁性,把宁缘的磁场搅乱了,令他大失方寸。宁缘觉得自己的脸肯定红了。林川的亲吻落在宁缘的耳尖,他的唇是热的。宁缘缩起来,他想动,却被林川缓慢但强硬地压在厨房的岛台边,宁缘感到自己的胯骨被硌得生疼。“林川……我不想……”林川用脸贴着宁缘的耳朵,看见宁缘不敢睁眼。他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像扑腾的蝴蝶翅膀。林川看得饿得厉害。“我饿了。”“那你倒是放开我,我做饭……”宁缘挣扎着。“不是这个饿。”林川用腿分开宁缘的双腿,听到宁缘小声地抽气,他暧昧地蹭宁缘,“你知道我哪里饿。”宁缘心跳得厉害,虽然下腹火热热的,性器也在兴奋,可是理智告诉他现在不可以,以后也不可以。“可以吗?”林川用手指在宁缘的虎口抚摸,打着圈,在宁缘的拇指根处的薄肉轻轻勾。宁缘被他引诱得后背冒汗,结结巴巴地说“不行”。“不可以吗?”宁缘觉得林川的声音像恶魔蛊惑人心“不行。”宁缘被林川挤得只能往前躲,“你放开我。”林川还想再开口,暧昧的火焰突然被响起的电话铃声浇灭了。宁缘一使劲挣开林川的束缚,把弄乱的衣服拉平,接起电话:“喂?”林川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抚平衣衫,看着宁缘接电话。宁缘的脸色一点点阴下来,林川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也不知道那人说了什么,宁缘挂了电话就脱力般靠在岛台上。林川看出不对劲来,问道:“怎么了?”宁缘抬起眼睛,眼里有说不尽的疲惫:“奶奶在医院。”林川的脸色也变了:“哪家医院?我们马上去。”晚上十点,林川和宁缘到了邻市的医院,病房外坐着宁海平和顾婷。“爸,妈。”顾婷看到宁缘,忍不住抹眼泪,“你们俩怎么来了?这大晚上的。”“我当然得来了。”宁缘透过房门上的玻璃看到病床上睡着的奶奶,眼睛有点红,“奶奶怎么样了?”“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宁海康叹了口气,“下雪路滑,你奶奶要出去遛弯,不小心摔了一跤,髋骨骨折了。”“人年纪大了,身子也跟着老了。”顾婷叹了口气,看向林川,“小川,你怎么大半夜的也跟过来了,公司没事吗?”林川看了一眼一旁的宁缘,他一直往病房里看,“我也是来看奶奶的,公司没事。”顾婷点了点头,她与宁海平都难掩疲色。“小缘。”宁缘应了声,没把自己从门口挪开。“和小川回去休息吧,明天奶奶醒了再来。”“可是……”“小缘。”宁海平严肃地叫了他一声,“听你妈的话。你们在这儿守着也没用,奶奶吃了药睡得沉,没事的,你们回去睡。”宁缘吸了吸鼻子,看了他爸妈一眼,径直朝消防通道快步走去。林川看向宁缘,“爸,妈,那我先去了。”“去吧。”宁海平挥挥手,那边医生走过来,跟他们说了些什么。林川跟上宁缘的脚步,看见宁缘在两层之间的楼梯处坐着,胳膊交叉搭在膝盖上,头深深低着,靠在手臂上。林川弯腰拍了拍宁缘的肩膀。宁缘深呼吸了好几次,声音闷闷的,有点哑,“你带烟了吗?”林川摸了摸口袋,“嗯。”宁缘朝他伸手,头还低着:“给我一根吧。”林川保持着右手插兜的姿势好几秒,才把烟盒和打火机给宁缘,他看着宁缘熟练地拿出烟点火,白色的烟雾缓缓地飘着。林川等宁缘抽完两根烟,从宁缘手里拿走了烟盒,制止了他想拿第三根烟的动作。“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宁缘没回答,只是把最后一口烟吐出来,他手指间夹着的烟头被丢在地上踩灭,宁缘静静地看着站在下方的林川。烟雾背后宁缘的脸泫然欲泣,但他又很不服气,“你天天抽烟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会跟着学。”林川无话可说。他活生生的一个坏模板在宁缘面前晃来晃去,确实没什么资格说宁缘。“别学我。”林川把手里的烟盒递给宁缘,“抽完这包就戒掉。”宁缘将烟盒一把抓过来揣进兜里,眼神冷冰冰,“少管我,你自己都戒不掉。”林川第一次见宁缘这样张牙舞爪的强势样子,平时的他总是很温和,连大声说话的时候都少有,但最近他失态的时候很多,或悲伤或愤怒,林川都是第一次见。他笨拙地试图安慰宁缘:“奶奶受伤大家都很担心,但是你不该伤害自己的身体。这样不好。”宁缘鼻子酸酸的,他站起来往楼下走,林川跟在他后面慢慢走。宁缘越走越快,两个人像追逐战一样,脚步声在安静的楼梯间“哒哒”作响。忽然宁缘踩空了,差点顺着楼梯滚下去,好在林川在他身后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宁缘心脏狂跳,刚才突然的踩空他也被惊吓到了。“没事吧?”宁缘扭过头,还是犟着,“能有什么事。”林川不打算陪着宁缘继续任性了,他拽住想继续走的宁缘胳膊,把他控制住,揽着宁缘的肩膀把人往怀里摁,宁缘跟只兔子一样挣扎,只是于事无补。“听话了,别闹。”林川盯着宁缘,他用力偏过头不看林川。林川伸手卡着宁缘的下巴把他的脸掰向自己,“听话。”宁缘急促地喘息着,皱着眉瞪林川,眼角的眼泪一下就掉了。林川揩去他的眼泪,摸了摸宁缘的脸,安抚的动作好像在说“别担心”。“回去吧。”林川强硬地拉住宁缘的手,像家长拉着闹脾气的小孩子,把宁缘带出楼梯间,搭了电梯下楼。到了宁宅,梅阿姨迎他们进门。宁缘情绪不好,朝梅阿姨点点头就上楼了。“宁缘。”林川喊他,他没理。梅阿姨担心地看向宁缘,林川想到他们来的时候还在做饭,于是问梅阿姨家里还有没有吃的。“我现在去做。”“不用太复杂的。”林川说,“下碗面吧,让他垫垫肚子。”梅阿姨点点头,“我做两碗,你也吃点吧。”林川点点头,趁着梅阿姨在厨房的时间,他去楼上看宁缘。宁缘衣服也不脱就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林川对床上用被子做成的茧说:“我先去洗澡,等下记得下楼吃点东西。”宁缘没理他。林川快速地简单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宁缘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林川下楼,梅阿姨正好做好了面,“小缘少爷不下来吃点吗?”“他心情不好,等下我拿上去给他吧。”梅阿姨看向楼上宁缘房间的方向,眼里满是担忧。“林川少爷,您坐下先吃吧。”林川坐下来开始吃,梅阿姨站在一边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