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千凝无奈之下,拽出颈间的玉坠,这是沈老爷送她的,说是沈家的女人都有,这玉坠上头刻了沈家,便是玉石也是最为上成,想要仿造十分难,若不是逼不得已她绝不会使出,“县太爷见多识广,想来对沈家祖传玉坠该是有所了解。”

    师爷这会儿也不敢怠慢,等到玉坠被呈上来后与自己老爷细细打量,这玉身通透,背面的沈字可不容作假,师爷悄悄说道:“是真的。”

    县太爷轻声发问,“现在该怎么办?”

    “朱家乃本县的首富,而这沈家虽在邻县却也不容易应付,咱们两边都开罪不起,不如两边都请来。若是这古氏所言非虚,那就由着沈家出面解决朱家的问题,若是她说谎,那就将她交给朱老爷,如何?”

    县太爷一听此法可行,忙派人去隔壁县城请沈老二,左右这朱家没开口该是十分有把握。

    而这朱老爷不开口不过是见古千凝身边跟了汉子,以沈老二的脾气便是他的媳妇也会将其休妻,自己到时候做个接盘侠也无不可,毕竟这招子的寡妇里头,自己最满意的还是小古。

    要说这县太爷委实是飘了,他突然好奇起古千凝的幼子,不一直说这寡妇有个儿子么,怎么一直没见着,上哪去了?

    这事情未审完,阿丁也不好拿钱离开,故而心直口快道:“许是死了,又许是被古氏遗弃或者贱卖。”

    县太爷道:“你可有证据?”

    “小民没有,只是这古氏家中无人,仅与幼子相依为命,如今跟个野男人在外却不见幼子,这幼子的下场如何,一猜便知。”

    若是这里头牵扯了命案,那可就不一样了,县太爷看向一直没说话的莫宁郎。

    说来惭愧,他总觉着这男人虽衣着简朴,可眼神过于犀利竟让他不敢直视,先前他不愿意下跪,自己竟也同意了,如今要向此人问话,他竟有些怯懦,也不知怎么回事,“你是?”

    莫宁郎道:“我是古氏的夫家人。”

    古氏的夫家人?这古氏到底嫁了几回?不是说性子干烈不愿意依附男人,便是丈夫死了也不愿意二嫁么,如今怎的一堆人都是她相公。果然是妖妇,就爱耍些欲擒故纵的手段,实在无耻。

    古千凝不着痕迹的瞪了莫宁郎一眼,要你开口时不开口,不要你时倒开始添乱,这公堂上的人因着他刚刚那番话都是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她素来不爱管别人的脸色,可现下她一个人跪着,其他人或呲牙咧嘴,或目露凶光,更有那围观百姓窃窃私语。

    这外头的人越聚越多,可县太爷一点没有要清场的意思,此刻的他巴不得人越多越好,他们不都说自己不会审案么,他今日就要在众人眼前神断一回,让众人瞧瞧他的本事。

    古千凝失踪的消息传出后,莫湮寒便翻遍了整个县城,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他便知晓这人绝对不是一般人掳走的,该是个高手才对,而古千凝一向不与江湖中人打交道,不该是私仇,那就是皇上的人,他只得收回所有的人马回府,一面交代下人不许走漏风声,一面想着该如何瞒了杜凌枫去一趟京城探个究竟。

    他这忧心忡忡的,又听门房说隔壁县城县太爷有请,说是有人自称他的夫人。

    这人怎的跑那么远,还惹了官司,他赶紧带着人赶往隔壁,结果出府时碰见了杜凌枫非要跟着,他不想耽误时间只能带上,又在路上遇见了穆夫人,穆夫人一听是古千凝出事,竟又把孔林给带上了,等到一行人到了隔壁县,队伍已是颇为壮观。

    县老爷一看怎么孔林也来了,那这案子就更要好好审才是,他可听说这孔林来了不到两月,却已是人人称道的好官,这做好官有何难,他立志做又好又贪的官。

    杜凌枫本是来瞧热闹,没曾想会见着自家姐夫在,他对着堂内的人一声姐夫出口,场面一下子更乱了。

    众人不认识杜凌枫,可一眼瞧见他一身贵公子打扮而且这小宝还在他手中,一下子对古千凝的事情更好奇了,毕竟这杜凌枫的衣着看着就很贵,先前那位自称古氏夫家人的也不会穷才对,案件一下子复杂了许多。

    莫湮寒见到莫宁郎时也很惊讶,搞了半天凝儿竟是被他掳走的,他们的事可以放一放,还是先将凝儿带回去才好。

    县太爷道:“沈浪,你可认识堂下跪着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