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晨光熹微,温暖的光斑在房间内跳动,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突然,它们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一般凑到在软床上睡觉的少年。少年长相精致,五官旖旎,红唇雪肤拼凑出柔美相貌,他此刻双眼紧闭,陷入深色被窝,像是等待被王子唤醒的公主。“周周起床了,起床吃点东西再睡”赵严坐在床沿边,声音低沉的打算唤醒在睡梦中的公主。叫了一声发现没反应后他又继续叫,但少年似乎被他连续不断的声音弄的心烦,他翻个身拽过被子遮过头顶,把自己的耳朵捂住。被他孩子气的动作弄的好笑,男人伸手拉上被子:“被子里闷,别憋坏了,起来吃点东西再睡,昨天晚上就没吃东西,现在肚子还不饿吗?”似乎是为了配合,被子里传来一阵咕咕咕声。不说还好,一说烧心的饿意就漫上心头,邹周捂着叫的欢腾的肚子,顶着乱鸡窝一样四处乱翘的黑发,他跪坐在床上看着赵严。“饿了?”赵严探上他的额头,上面的温度虽然还有点烫,但却没有昨天一样的滚烫,他松一口气,把放在矮桌上的托盘递给眼露渴望的人。“饭吃完再吃点药,今天应该就能退烧了”托盘里是专门为病人做的白粥,当然,不可能是赵严做的,虽然他想做,但是天生厨房杀手的体质让他有心无力,这一份自然也是点的外卖。清淡白粥陪着绿色小菜,清汤寡水的一看不属于喜欢大鱼大肉的青少年的食谱。但邹周却没有像青春期的调皮男生一样咋咋呼呼不吃,他伸出手抓住勺子,慢条斯理的往嘴里送。他吃饭很秀气,嘴里的没吃完绝对不会吃下一勺,一口白粥加上一勺菜,舌头时不时伸出来舔舐小汤勺上的白汤,嘴唇上也绝不会残留饭菜的液体。总之,就是安安静静的吃饭,腼腆斯文的可爱。赵严的视线从那截艳色上移开,他环视房间。这个房间的每一处都是他亲自布置的,自然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但他目光一凝停在梳妆台上的小熊。他不记得自己有买过这个东西,而且,他这几天一直和少年呆在一起,也没看到他买,那么这个小熊是从哪来的。把疑问隐在心里,他打算等少年睡着后再来看一下。邹周吃东西很慢,但即使再慢,一碗饭也见底了。赵严拿过瓷碗,看着邹周被热粥氤氲的红润的脸颊,试探着问道:“昨天有陌生人来过吗?”“陌生人?……唔,好像没有”他只记得昨天自己在沙发上睡觉,然后不知怎么的就跑到床上了,再后来就开始不舒服。邹周疑惑地看着眉头紧皱的人,在周围安静的氛围下,他也不由自主开始紧张:“是发什么事了吗?”他还带着病中的沙哑嗓音像是大块砂糖,依然带着能醉人的甜度。赵严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可能会让什么也不知道的邹周更加紧张,他勉强勾起嘴角,安抚顺着他乱翘的头发:“没事,只是最近有个朋友说要来找我,我还以为他来了”邹周感受着头上温暖的触感,他舒服的眯起眼睛,不禁朝上主动蹭。很像一直粘人的小猫咪被自己想象逗笑,男人忍俊不禁地轻点他秀气的小鼻子。随即就把旁边的药递给他,看着他吃下去后又替他掖好被子,随即就端着托盘走出去。把碗筷洗好后,赵严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打算联系迪柯,他需要了解一些事情。但电话那边却长久打不通,他皱眉盯着陷入黑屏的手机深思。他没有在家里安监控,离别墅最近的监控也离这边有点距离,没有什么可取之处。那么在自己离开别墅的这段时间到底是谁靠近过别墅。他双手交叉放在下巴上,拇指在深思间下意识的轻敲手背。到底是谁呢?到底……叮咚!一阵急促铃声打断他的思绪,原本就混乱的思绪更是乱成一片,赵严烦躁的揉乱头发,他浑身低气压的走去开门。门口是一个外卖小哥,似乎被他周身低气压吓到了,他后撤一步,但很快就极具职业素养的停下“您的快递请签收”垂眸注视他手中巨大的快递盒:“我没有买快递,你是不是送错了?”意料之外的话让这个外卖小哥一惊,他退后两步查看门框上的门牌,随即又镇定下来:“没错,快递上的地址就是这里,可能是别人帮您买的,请您签收”男人目光犀利,他细细扫视快递小哥的表情,直把人盯的不自在。“您好?”“给我吧”签好字,看着小哥逃也似的身影,赵严没有在意,因为那人在他分析下确实只是一个普通的快递派送员。他拿着不算重的快递坐会沙发,没急着开快递,在没确保里面的东西没有危险前他不打算随意打开。但寄快递的人似乎及其了解他的性格,只听快递箱里传来一声“滴”的轻响,像是录音打开的声音。随即一道被处理过的声音从纸箱里传来“你不想知道是谁伤害了他吗,打开纸箱,你就会知道真相”平淡的语气却十分笃定,就好像录音的人知道赵严一定会打开似的。事实也是如此,赵严在听到内容后,虽然怀疑,但他还是选择打开纸箱。偌大的纸箱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被用泡沫包的紧紧的录音带。赵严去杂物间翻箱倒柜,好不容易从角落里找出来一个已经落灰许久的收音机,他把录音带放在里面按下按钮。滴───开头是刺耳嘈杂的声音,过了许久才安静,但这安静不知为何却让赵严感觉极度不安,他双拳握紧,但刑警多年来保持的冷静理性让他的头脑在此刻越发清醒。“啊啊啊啊啊啊!”一阵凄惨的惨叫声打破诡异的安静,叫的人似乎是渴了很久,他的声音沙哑,就像是指甲刮在玻璃上一般难听的近乎刺耳。但这叫声却在短暂过后一瞬而止。赵严全神贯注,即使在这种嘈杂中也在仔细搜寻里面是否在传递什么信号。但很显然,寄东西的人很谨慎,他没有透露出任何值得分析的线索,就连声音也是被处理过的。那人道:“我们的赵大队,居然连这种小事都办不好,既然你不能保护好他,那么就让我来保护他”断断续续的声音却能让人明确的感受到里面的愤怒,那边周围环境似乎不好,只听那人骂了一句脏话似乎在咒骂某人从赵严这只能听到一句模糊的“酒鬼……死”其他都被那人很快掩饰过去,随即他的声音又变回原来仿佛在死亡边缘徘徊的危险:“对了,人我已经处理了,至于我们的赵队能不能找到,就的得看你自己了”随即录音带发出咔咔声表示录音结束。赵严没有管不停发出声响的磁带,他拇指摩擦虎口,眼睛注视着地面。事情或许比他开始设想的还要糟糕。磁带里的人口中的“他”如果他没猜错应该是邹周,那人自诩保护者的姿态保护邹周,并且他还知道邹周在这边发生的一切,。原本他不知何原因似乎还能够忍受,但在邹周被强奸后他彻底爆发,以这种近乎威胁的方式胁迫赵严。而里面的“人已经处理好了”应该是他抓住了侵犯邹周的凶手,并且私自处理了,现在他把尸体藏起来让赵严来找,说明他是在朝赵严表达挑战,战利品就是邹周。如果赵严找不到尸体,就说明他没有能力保护邹周,所以他会把邹周带走,亲自照顾。赵严理清里面蕴含的意思,他手肘撑在膝盖上,脊背被接连不断的事情弄的疲惫弯曲。他的理性和感性在激烈斗争,理性告诉他录音带里面的事情不一定是真的,但感性却在涉及到少年的事情时紊乱。万一是真的呢,他不能堵一点会失去少年的可能性。这一切像浓雾一般将他笼罩,所有碎片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