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凯程邀请他去看展，说是公司合作的艺术活动，顺便也有人临时缺席。对周以恒来说，这简直像是升级的暗号。从「偶遇」变成「邀约」，这表示——他已经踏进那道门槛一半了。但他发现自己开心得不像是为了任务加分。而是因为，那是凯程主动传来的讯息，还加了一句：「如果你有空的话。」那语气不像命令，甚至还透着一点不确定。这不像那个一贯果断的李凯程。这让周以恒有点想笑，也有点莫名心动。展览那天，凯程穿着灰sE西装外套，内搭白衬衫，领口微微松开，少了平时会议桌上的锐气，多了一点人味。「你真的有在看这类展？」凯程侧头问。「嗯……以前是为了约会装气质，现在是有点喜欢了。」周以恒说得自然，完全不像之前排演过的那些「搭话台词」。他没发现凯程眼神有短暂地停留在他脸上。整场展览里，他们像是朋友，也像恋人未满。不再需要刻意找话题，甚至有几次沈默也不觉得尴尬。展场出来後，李凯程忽然停下脚步，看着前方夜景说：「你很会观察人。」「嗯？」「你知道我喜欢哪种作品，也不会问太多，说话有分寸。」凯程转头看他，语气低缓却清晰，「不像在演戏。」周以恒怔住了，喉头一阵发紧。他不知道该怎麽回答这句话。他演了没错，可现在的他，确实没有在演。那天晚上，李胜源丢了通语音给他。「欸，以恒，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啊？」周以恒没回。「我跟我哥熟得很，他最近的状态……你一不小心会让他认真喔。」「……我知道。」周以恒终於回了一句，声音低到自己都快听不见。他躺在床上，回想凯程在展场看他的眼神。那不像是单纯的信任，而是——某种渴望。一种小心翼翼、却终於愿意打开门的渴望。而他最初踏进去的理由，根本不堪。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骗子。偏偏，这次他骗进了真正想要的东西里面。几天後，李凯程难得地主动传讯息给他：「下周我去出差三天，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周以恒看着那一行字，屏住呼x1，手指却颤了一下。这不是邀请。这是信任。他知道，自己再也退不出这场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