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边的小铺的屋顶有一双躲在暗处的眼睛,趴在瓦片上,俯视着被他戏耍的众人。虽然他蒙着面,却可疑通过眼角的变化揣测出黑纱下那张正轻蔑上扬的嘴角。

    坐在酒楼,沈安然一边倒酒一边道:“我知道你不欢饮酒,今天大家高兴,就喝一杯,别推辞啊!”

    想起那时离开灵城,恰好躲避了与沈家的婚事,戊书南带着歉意的问道:“歆儿她可还安好?”

    沈安然放下了酒壶,撇了撇嘴,“自从你先斩后奏的离开灵城,她就在家中大闹一场,毁了我不少书卷。”沈歆儿从小便刁蛮任性,戊书南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想到她如今长大了,遇到不快之事,在家中还会大发小姐脾气。

    无奈的唉声叹气,“是我有错在先,没能顾及她的感受。”

    卯羽尘看着戊书南自责的神情,双手不自然的抓着酒杯,微微颦眉。当时恩公突然食言悔婚,还不是因为他的纠缠。

    “唉。”沈安然无奈的耷着眼睑,“不怪你。我爹从小疼爱女儿,歆儿这丫头都是让他娇生惯养坏了。在家我都受不了她的脾气。”随后他一筹莫展的晃了晃脑袋,一手敲了敲桌面,“你要真跟她成了亲,倒霉的日子还在后面呢!”说罢,同情心泛滥的哀叹一声。

    戊书南被他危言耸听的话逗乐,“哪有人这么说自家妹子的。歆儿的性子向来直率,被你一说反而成了悍妇。”

    “我这是看在兄弟的情分上好心提醒你。”说罢,沈安然露出一副小心翼翼的神态。

    戊书南浅笑着淡淡的摇头。沈家这对兄妹真是一对活宝。沈安然性子大大咧咧,脾气却不是一般的好。沈歆儿好一副小家碧玉的窈窕模样,火气倒真是不小。

    天色渐晚,卸下了抓捕采花贼的重任,白乐生开阔了双肩。回想起今日在城内遇见那人的场景,不经嘴角扬起。

    这才朝着大门的方向快速的走了两步,便被一旁走来的白知府唤住。

    “乐生,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威严的声音让白乐生不自觉的有种做了亏心事的感觉。

    回过身,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瞧见白知府正从中庭迈步而来。

    随即白乐生支支吾吾的搪塞道:“我去……查看一下有关采花贼的线索。”不等白知府继续问话,白乐生便快步离去。

    白知府面带疑惑的自言自语道:“这孩子什么时候对案子如此上心?”

    夜幕下,白乐生从一家铺子走出,手提着一包油纸,那里面包着上好的佳肴——胭脂鹅脯。随着他走路的步子,诱人的香气在空中飘散。

    街道漆黑,仅靠着两边的店铺窗子里的灯火照明。

    深知那小家伙爱吃肉的习惯,想象着将美食送上时,他开心的样子,白乐生暗自在心底乐开了花。

    突然蹙眉,想起今天虽然遇见了他们,可是由于急忙办案,并没有详聊,也不知他们住在何处。

    发难间,连脚步也自然而然的慢了些。

    忽然灵光一现,想到了正担任中书侍郎的沈安然。不如先去找他,他和戊书南是朋友,一定知道他们的下落。

    堪堪抬起步子,眼角的余光忽然看见身边漆黑的巷子里有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