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何必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就在这一瞬间,时蕴感觉自己世界的天亮了,他看着段嘉的脸,迟迟说不出话。但是身体里流淌的血液似乎沸腾起来了,之前的丧一扫而光,这一时刻,他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说,有太多太多的事要做。

    “……那个,我要走了,我现在立刻就得走。”

    时蕴突然站起来,整个人晕眩了一下,如果不是手撑住了凳子可能真的会仰面摔下去,他拎起书包对段嘉说:“我把饭钱转给你,我要走了,你别管我。”

    之后时蕴就踉踉跄跄的往店外走,此时是晚上八点多,天已经黑透了。走到店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兰妮酱,她还在笑着吃,时蕴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出租车停在了两三米外的停靠点,正准备过去,就见段嘉一把方向将自己的车停在了时蕴面前:“去哪儿,我送你。”

    本来不想耽误段嘉的时间,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可是车都停在了面前,再拒绝也不好。

    目的地是呈州大学,虽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但翟老师是工作狂,在学校租了一个七十多平米的实验室,留出一个十平米左右的房间休息,不放寒暑假的情况很少回家。

    “你还好吗?”

    路上没什么行人,段嘉看着路发问,他觉得时蕴这样真的太反常了,生怕自己不跟着会出事。

    “我很好特别好非常好。”

    时蕴感觉自己就这么坐在车上,心率都要达到一百二了。他很少这么激动,但是此刻心中有无数的话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你真是我的福星。”

    “嗯?”

    时蕴从抱着的书包里掏出作业本和笔,写写画画了一阵,又打开网盘看以前的数据,心中大概有了底:“我的思维一直被禁锢住了。”

    “从研制出高肌酶开始我就一直想办法弥补,希望能让副作用消失得以问世。后来郭美余的事情被曝光,我就一直在想怎么样能做出高肌酶的靶向药……”

    “我真是蠢真是蠢,为什么一定要做靶向药,我既然能造出高肌酶改变序列,就能造出另一种完全无关但能重塑序列的药物啊对不对?”

    时蕴侧过身看着段嘉:“你没听懂吗?就是你说的那些话,吃进去的东西已经吃进去了,吐出来对身体伤害太大,可以用其他方法代谢掉,我读研的时候就研究过这个项目!”

    段嘉虽然还是没有听懂,但他放心了。

    今天中午时氏集团召开了一场新闻发布会,对外界公布了法人变更等相关问题,莫涵坐在了最中间的席位,坦然接受着记者的采访,继续表演着一个深情诚恳,被迫接手的未婚妻形象。

    到了下一个红灯时,段嘉翻出了那条新闻,把手机递到了副驾驶。谁料时蕴只是简单浏览了一下就将手机放在了仪表盘上,靠着椅背,偏头看向车窗外的后视镜,过了很久才回话:“无所谓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不是不在意,而是与其在意这些已经改变不了的事实,不如先去做些更有意义的事。

    于是时蕴拨通了那个已经烂熟于心的电话,响铃两声后传来翟老师熟悉的声音:“你好,请问是哪位?”

    “我是您的学生,我叫……”

    时蕴犹豫了一下,最终也没敢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我叫钟御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