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晴刚刚失去女儿,无法再承受儿子有个万一。

    她端着一碗清淡的白粥守在祠堂门口。

    “赵庭安,出来把粥喝了,我带你去见个人。”

    门内的男人早已不似几天前精致。

    昂贵的高定皱巴巴的,下巴处长着潦草的胡渣,双眸无神布满了血丝。

    母亲的声音不小,他却恍若未闻。

    心系儿子的王晴却不能再等下去,她喊肖姨取来备用钥匙,不算温柔地打开祠堂的门,冲着赵庭安狠狠甩了一巴掌。

    “赵庭安!!你姐十八岁那年的生日愿望你忘了吗?!”

    赵庭安被力道的惯性甩偏了头,脸上很快就浮起了鲜红的巴掌印。

    但他依然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一动不动地靠坐在墙边。

    他怎么可能会忘呢?

    她希望一家人都能好好生活,即使她哪一天不在了。

    王晴忍住钻心般的疼,努力让自己冷静。

    “你不想知道知道我带你去见谁吗?”

    赵庭安干涸地眼珠动了动,哭了好几天,他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你姐生下一个孩子,取名归归,我让你姐夫带走了。”

    空洞的眼神似乎重新聚集了光,他抬起头,看向满目悲伤的母亲。

    “没有人会不痛苦,你姐夫几乎守了七年的活寡,最后却落得妻死留子。”

    王晴蹲下,轻轻握住儿子冰凉的手。

    “我带你去见见你外甥,你答应我,不要和你姐夫抢孩子。”

    干裂的唇嚅嗫了几下,赵庭安说不出话来,只是点了点头。

    人的感情复杂又难懂,至亲之人突然消失在世界上,痛苦会随着时间绵延,但如果她留下了和她血脉相连的念想。

    被留下的人,又会重新燃起希望。

    赵庭安好好洗了个澡,把自己收拾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