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怎么在朋友面前作践他,拿他当炫耀自己的工具。

    想起自己情绪不好时怎么对他发泄,甚至……打过他。

    想起每次“割腕自杀”闹剧后,宋槐安守在床边,一夜不睡。

    眼里是她从没看懂过的复杂,有关心,有累,好像还有…一点点藏起来的难过。

    想起在他面前装出来的柔弱依赖,那些连自己都嫌恶心的声音和好话。

    而宋槐安,总是默默受着一切,用他那双干净得过分的手,给她擦泪,弄伤口,掖被子。

    那五年,她把他当什么了。

    一个随便使唤的下人,一个气沈希同的工具,一个满足她病态控制欲的娃娃。

    她以为自己高高在上,是施舍者,是掌控一切的玩家。

    可现在看,她才是最可悲,最可笑的那个。

    她用最坏的方式,推开了那个唯一真心照顾她、忍她的人。

    协议,五百万,如果真只是为钱,宋槐安用得着做到那份上。

    他完全可以敷衍了事,混日子,可他没那么干。

    他几乎完美地做了协议上写的每一点,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保持身体健康。

    甚至超额完成,那种无微不至的照顾,那种刻进骨子里的温柔,真能用钱算吗。

    陆蓁蓁捂住脸,肩膀开始控制不住地抖。

    迟到的后悔,像大水一样,一下把她淹了。

    原来,她丢掉的,不光是一个“听话的下人”。

    她丢掉的,可能是个本来有机会真正走进她心里,给她温暖依靠的人。

    只是,她自己亲手把这机会毁了。

    “宋槐安…对不起……”

    小声的、压着的哭声,在空房间里响起来,带着无穷的绝望和后悔。

    她好像真的错了,错得太离谱了。

    而在遥远的里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