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朗很忙,继柴己和阿火之後,其他人都依样葫芦地找他作升学就业谘询。

    大概是b较熟的关系,大家都很信任他,连很多平时不会提及的烦恼都告诉他了,希望能获得更合适的建议。

    整晚我们分别坐在房间的一个角落与人交谈,一个是提供意见,一个则在寻求意见。

    待严肃的话题结束以後,包厢里的气氛才真正热闹起来,大家也喝得更疯了。

    一年後的今天,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已成年,即使有个讨厌酒JiNg的现职老师在旁,亦无法遏止他们不醉无归的想法。

    可场内就只有我一个知道朗不是普通的讨厌酒味,大夥儿不懂得克制的话,很可能会导致他不安,所以我从一开始就不时留意他那边的情况。

    心想若然真的出了什麽状况,我都能及早把他解救出来,但事实却大大地出乎我意料之外。

    即使被一群没神经的酒鬼包围住,朗也没有半个不自在的表现,反而看上去心情满好的。

    也许是我杞人忧天了吧…也许他b我想像中坚强得多,已经能自己克服了…

    这明明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现在的我却无法坦然地为他感到高兴,只觉得他好像已经再也不需要我的保护…好像随时会离开我一样…

    想到这段时间我想尽办法都没能把他逗笑,这晚他在离我这麽远的位置就能开怀地笑出来,可乐里的二氧化碳就在我的肚子里翻滚、变酸,整个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为了消除这种不适,我随手拿过一盘花生,不停将花生往嘴里抛。

    在跟柴己一起选歌的鲨鱼见状,就问我要不要唱一首,我嚼着花生摇摇头,向他打了个眼sE,让他不用替我担心。

    岂料这时就似触动了柴己的神经,他藉着酒意说什麽从没听过老师唱歌,想朗为他们高歌一曲,大夥儿就跟着闹起来了。

    「对呢!从没听过老师唱歌!」猿仔在远处高声叫嚷。

    「都怪你们一直霸着麦克风不放!」阿火皱起眉来叉着腰,随便指了几个人,装模作样地指责。

    「什麽?!好像每次都是阿火你唱最久吧,明明这是你家的店,什麽时候都能唱!」暗处有人回击,道出了真正的事实。

    「喂,我那是徇众要求的表演,还没收费呢!」阿火恶人先告状再来一个强词夺理,理所当然地引发了一连串的喝倒釆声。

    柴己无视乱况,越过吵闹的群众,捧着点歌器走回朗的身边。

    「怎样?老师想唱哪首?」柴己这样问,众人的注意力又回到朗身上,包厢内的声量降低了不少。

    「不…我唱得不好,你们唱吧…」被点名的朗表情有点尴尬地摇手婉拒。

    「嫂子,就开开金口唱一首嘛,你声音这麽好听,唱歌一定也很不错的,别太谦虚了。」阿火笑着凑过去推波助澜。

    他没猜错,朗的歌声是挺动听的,而他的声音听起来温柔敦厚,向来都是大多学生喜欢听他讲课的原因之一。

    「对啊对啊,机会难得嘛,日後还不晓得大家能全部聚首一堂多少次呢。」小锋加入劝说,一言道出了大家都不愿提起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