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地转过身,像一尊失了魂的木偶,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沿着来路往回走。

    清晨的阳光落在她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透骨的冰凉。

    怀中的白玉药瓶贴着肌肤,冰凉一片,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回到偏院,她挥退了欲言又止的巧儿,独自关上了房门。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她缓缓滑坐在地。

    精心准备的伪装显得如此可笑,怀中的药膏成了无用的累赘。

    她将脸深深埋入双膝之间,肩膀微微颤抖。

    禁足令是皇权冰冷的枷锁,裴临渊的命令是无声的保护亦是束缚,而严青那句“连累整个裴家”,更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被困住了,被身份,被皇命,被责任,被对裴家的那一丝不忍,牢牢地困在了这方小小的天地里。

    真相仿佛唾手可得,却又遥不可及。

    一种深切的无力感和巨大的挫败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

    她只能蜷缩在这无人看见的角落,独自吞咽这份不甘与苦涩,等待那个不知是福是祸的时机。

    窗外,鸟儿在枝头欢快地鸣叫,更衬得屋内死寂一片。

    ……

    半个时辰前。

    “姨娘,您真要这么做吗?”巧儿攥着沈凌瑶递来的衣裳,手指微微发抖,“要是被发现了……”

    沈凌瑶按住巧儿的肩膀:“你只需在严青面前露个面,然后立刻回房装睡。他见我还在府中,自然不会起疑。”

    她将一套与自己常服相似的衣裙塞给巧儿。

    “时间紧迫,快换上。”

    巧儿咬着嘴唇,眼中满是挣扎。

    她不过是个二等丫鬟,平日里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哪做过这等胆大包天的事?

    可看着沈凌瑶恳切的眼神,她最终点了点头。

    “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勇敢的巧儿。”

    沈凌瑶迅速帮巧儿梳起与自己相似的发髻,又取出特制的药膏为她易容成自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