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鸟鸣突然变得刺耳,她甚至能听见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

    裴临渊太敏锐了,稍有不慎就会被他看穿这个可能永远不能说的秘密。

    “之前被推搡时撞到了肚子,有些不舒服。”她垂下眼睫,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袖,“你若实在不放心,不如早些送我回府?”

    一阵穿堂风突然掀起桌上的信纸。

    裴临渊转身伸手去按,沈凌瑶瞥见纸上“安平侯”三个字。

    他迅速将信纸收回袖中,起身时左腿微微一顿——昨夜追击刺客时受的伤,他竟一声未吭。

    “好。”

    这个简单的字眼像是耗尽了全部力气。

    他取过挂在墙上的斗篷为她披上,指尖不经意擦过她颈后肌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屋外,晨雾笼罩着梅林。

    本该挂果的季节,这些梅树却反常地枯萎了大半,枝干扭曲如垂死之人的手指。

    沈凌瑶刚迈出门槛,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

    林间空地上,几处新翻的泥土格外刺眼,像是有人连夜挖掘过。

    “别看。”裴临渊侧身挡住她的视线,“昨夜来搜过,这里不安全了。”

    他的手掌轻轻搭在她后背,体温透过衣料传来。

    沈凌瑶腹中突然一阵抽痛,她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马车就停在林外。

    扶她上车时,裴临渊忽然低声道:“花魁的事,我已有些眉目。”

    沈凌瑶猛地抬头,正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睛。

    “你好好养着身体,之后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嗯……”

    车帘放下的瞬间,沈凌瑶终于能稍稍放松紧绷的神经。

    马车缓缓驶动,碾过铺满枯叶的小径。

    她悄悄掀起车帘一角,看见裴临渊骑马的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