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冀晚雨嗤笑一声,笑声尖锐刺耳,像是夜枭的啼叫,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

    茅清兮知道,多说无益。

    前世今生,她的敌人从来都不是茅暮暮,更不是眼前的冀晚雨。

    而是她自己那颗曾经软弱摇摆的心。

    上一世,她将自己活成了一枚任人摆布的棋子,一颗无足轻重的尘埃,所以谁都可以肆意践踏。

    但这一世,她要把命运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活成一棵参天大树,无人可以撼动。

    谁也不能置喙,谁也不能轻辱。

    她和冀晚雨,从根子上,就截然不同。

    冀晚雨死死地盯着茅清兮,她眼中的冷漠和平静,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将她之前所有的伪装和算计都无情地撕开,让她那些屈辱的求饶和绝望的挣扎,都变成了一场可笑的闹剧。

    一样的出身,一样的境遇,凭什么茅清兮能如此高高在上,如此平静淡然?

    嫉妒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恨意在胸腔里疯狂地燃烧。

    她恨冀晚棠,恨茅清兮,恨冀容白,更恨这吃人的洛国公府。

    要不是那群人,她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怎么会像一条狗一样活着!

    冀晚雨猛地转身,大步向外走去,决绝的背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走到门口,她突然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声音却像淬了毒的冰刃,直直刺向茅清兮:

    “我倒要看看,冀容白死了以后,你还拿什么跟我比!”

    茅清兮的眉心猛地一跳,像被针扎了一下。

    语巧在一旁吓得捂住了嘴,小声嘀咕:“大小姐这是疯了吗?怎么能这样诅咒自己哥哥……”

    茅清兮的脸色有些发白。她忽然意识到,如果冀容白真的死了,这偌大的国公府里,恐怕没有几个人会真正为他感到悲伤。

    这些所谓的亲人,一个个都比外人更加冷漠,更加无情。

    冀国公眼里只有权势,冀晚雨心里只有怨恨,还有那位从未露面的冀大夫人,更是连影子都见不着。

    冀容白的一生,在他们眼中,仿佛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符号,一个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茅清兮的心里泛起一阵阵的苦涩,像是吞下了一颗未熟的青梅。

    她想起自己之前为了让冀容白乖乖喝药,故意用各种法子折腾他,突然觉得自己和这些人一样冷酷,一样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