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会桓儇的意思,武攸宁随即领命离去。

    武攸宁刚走没一会。吕兴万来此通报说是裴重慧在外求见。

    原本按照桓儇的规矩,没有拜帖者一律不见。可裴重慧怎么说也是裴家的郎君,如今虽然是白身,但是却在弘文馆读书修习。

    看了眼灯下的桓儇,垂眸久久未语。吕兴万斟酌着道:“不如老奴替您回了?”

    “带他过来吧。”

    忐忑不安地吕兴万身后,裴重慧时不时抬头打量眼四周。廊上走过的婢女看他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快步离去。

    廊上垂下的灯笼微曳,月影婆娑中树影亦婆娑起来。

    “裴三郎,您仔细脚下的路。”吕兴万在前持灯引路,语气柔和,“您不时常来。府中虽然规矩不多,但是机关却多。”

    “二哥,经常来么?”

    闻问吕兴万笑而不语。

    见吕兴万这副模样,裴重慧了然。只怕自己那位喜怒莫测的兄长时常来往于此。否则自己也不会有这个待遇。

    “多谢吕管事提点。”

    说话的功夫二人已至内院。

    内院伺候的婢女瞧见二人微微福身,“大殿下,人到了。”

    “裴三郎进去吧。”言罢吕兴万推开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深吸一口气,裴重慧鼓起勇气踏进屋内。

    桓儇仍旧坐在灯下。听得脚步声,抬头望了眼进来的裴重慧,指了指下首新搬来的垫子示意他坐下。

    “草民谢大殿下。”

    “尝尝新到的蒙顶石露。”桓儇斟了两盏茶交给白洛递过去,“这个时候你来做什么?”

    谢过白洛递来茶水,粗略抿下一口。裴重慧沉声道:“草民无意叨扰您。只是有些事……”

    说到这裴重慧目光骤变。搁在膝上的手不停搓着衣裳,直到把它搓得皱皱巴巴,也没有开口说话。

    “你是想说裴家刺杀乐德珪一事?”桓儇微张着唇吹散腾起的白雾,凤眸半敛。

    话止裴重慧点点头,起身朝桓儇一拜。

    “家父无意刺杀乐主事。实在是因为事出有因……”裴重慧低着头,“大殿下家父真的不是有心的。他也只是担心兄长为您所惑,忘了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