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轻轻划过扇面,像花瓣掉入水面,荡起妩媚的涟漪。越浮玉头都没转,红唇开合,吐出一个名字,“沈不随。”

    沈不随,顺口溜中的‘浪子一笑’,刑部尚书之子,也是……她前男友。

    不像李北安,她和沈不随和平分手,过后勉强能做朋友。

    闻言,沈不随低笑,嗓音暗哑撩人。

    他收回折扇,单手撑着栏杆,利落跳进凉亭里。动作不算快,但随性不羁,透着股散漫风流,几个服侍的宫女看见他,默默红了脸。

    沈不随靠在柱子上,桃花眼风流多情,微微低下头,吊儿郎当笑道,“小祖宗,想爷没?”

    顺口溜里的四个人,其他三个都是才貌双全。唯有沈不随,不学无术,纯靠相貌取胜,而且是四人中最受姑娘小姐们欢迎的,可见他容貌多出挑。

    午后阳光下,身旁的男人洒脱不羁,耀眼得如同烈日。越浮玉却懒洋洋用手遮住脸,打着哈欠慵懒开口,“你身上什么东西在闪?有点晃眼。”

    细嫩手指缓缓转个方向,指向宴会中央,“对了,宴上很多人,本宫从未见过,怎么回事?”

    参加宴会之人,不是朝中官员,就是世家子弟,她多半都见过,这次却有很多生面孔。她离京不过半年,这些人哪里冒出来的?

    “嘁,半年不见,也不见你关心爷,”沈不随哼了一声,扔掉腰间几个名贵玉佩,坐在越浮玉身边。

    看向宴会时,他敛住笑,眼中漫出几分嘲讽,“今年年初,皇上大赦天下,有些人心思活泛了。”

    年初的时候,天空忽然出现火烧云,染红半边天空。钦天监断定这是吉兆,申帝下令大赦天下。

    越浮玉当时窝在岭南某个山沟沟里,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脑海里过筛子似的想了一遍,她很快点出一个名字,“守皇陵那位?”

    申帝排行第六。

    当年争夺帝位时,还有其他三个皇子。两个死了,一个终身监.禁,关在皇陵附近。

    按辈分,她该叫四皇叔,听说是个无心朝政、醉情山水之人。

    沈不随把玩着玉佩,点点头,“是也不是,未必是他本人,但牵牵扯扯太多了。”

    每个皇子都有自己的势利,皇子倒下,那些势力未必甘心,哪怕申帝已经登基二十年,很多人依然蛰伏着,等待一个机会。

    越浮玉目光微散,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父皇,转念一想,沈不随都知道,她父皇肯定也知道。

    思索中,下巴忽然被折扇抬起,沈不随凑到她眼前,桃花眼弯成委屈的弧度,不满道,“从刚才起,你一直向东看,那边究竟有谁?”

    扇子一转,落在她额头上,沈不随推着她的脑袋,把她整个人挤走,自己坐在她刚才坐过的位置,视线向东,很快看见宴会角落那人。

    他眯起眼,“那副打扮……难道是佛子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