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阴错阳差,让这新人上位。哼,若是新人当真今夜揣上娃娃了,她可是大功臣呢!想到这里,程小雨小姑娘攥紧了手心的牌符。………………周帷带着小荷,一路分花拂柳、穿过游廊,直抵书房。“就是里面。”周帷把小荷带进一个清幽的院子,门外有两人看守,见了他们便开了院门。小荷吞吞口水,“那我进去了……”也不等周帷回复,羞红着脸跑了进去。让外人知晓,陛下中了药,而她是去解药的,当真——好丢脸啊!………………她一推门,便看见了男人。他半躺在一个围屏榻上,一只长腿曲起,另一只摆直。他身量太高了,导致围屏榻并不能容纳他的长腿,导致另一只摆直的,有很长一部分伸到了榻外。军靴翘起,长腿绷起一个弧度,隐约可见劲装下那爆发力十足的肌肉……他腰带凌乱得有些歪,领口略微敞开,锁骨浸着淡淡的红。再往上,锋利的脸庞扬起,眉骨挺括、鼻若悬胆,仿佛那一代文豪挥墨山水时的笔锋。半阖的桃花眼眼尾氤氲,几缕乌发垂落耳际,恰似墨笔点破宣纸,徒留几分脆弱。剑锋一般的下颌线起伏,薄薄的唇瓣开合,莫名艳若朱砂。小荷的眼睛经受了剧烈冲击,这已经不是普通国宴级别了,这是最高规格的国宴……她别过眼去,吞了口漫上来的口水。“你来了么?”谢淮的黑瞳转了过来,里面仿佛盛了一川烟水,迷迷蒙蒙。颈间青筋淡淡、喉结不断鼓动,又分明是摇摇欲坠的玉山。“快过来。”小荷手心虚汗,她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哪里经得起如此之大的美色冲击。同时她又可悲地意识到,自己抵挡不住,任何人都抵挡不住。太多人会觊觎他、渴望他、想要得到他了。她一步步走了过去,见他又是闭眼靠在围屏榻上大口呼吸,不由问道:“你……你没事吧?”她的手指,不小心轻触到了他的脸颊。她明显感到他呼吸一紧,浑身下意识一颤。他的脸颊明显红了不少,双目含着秋水,睁眼看着她。黑瞳深处,映着她的影子,摇摇晃晃,又似火苗的跳跃。“我很没用吧,连在自家庆功宴上,都能被奸人下药……”他虚弱地笑了一下。那个笑,自然又脆弱,勾得小荷的心颤了下。小荷本来今天又生气又丧气,一边是白月光归来,一边是小老婆林立,她生了退缩的心,她嫌弃他的情况太过麻烦,想要退出泥沼。可就是这么脆弱一笑,她又被拉入了名为“谢淮”的泥沼。“你这般聪慧,怎会遭了奸人的道?”小荷心底想要反抗这泥沼,别过眼没好气问道。“是外公……他在酒杯杯壁里涂了药,想要我一个孩子。”颤巍巍的声音发出。那人灼热的大掌,趁机去去捉了她的小手,“你说,我该怎么办?”指节若雪竹拔节,一根根地贴住了她的,将她紧密包裹起来,又是逃不开了。不,不行,她不能这么一次次地退缩妥协……小荷心中的委屈莫名倾泻而出,“还能怎么办,你不是有一堆小嫂子们吗?”“你去跟她们生啊?”她狠下心甩开他的手。正迈出步去——不想只听一阵衣料摩挲之声,她回过头去,登时吓了一跳。男人因着一个不大的力道滑落到围屏榻的一角,乌发垂下,他生生呕了一口血。小荷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上面竟也有不少血渍。“你……你……你没事吧?”小荷再也顾不上置气了,连忙跑去扶他。男人缓慢摇了摇头,“你嫌我麻烦了是不是?”“你既嫌我,又何必管我?”“你走罢……”低哑的嗓音里,浑是委屈。小荷跺跺脚,这哪里走得掉?“你聪明成这样,推算什么不会,怎么会轻易遭了外公的道?”小荷一边给他擦嘴角,一边难受问道。小姑娘和老外公的计划之拙劣,他这样绝顶聪明的人怎会避不开?谢淮盯着她的脸,苦笑着垂下眸子,长睫毛上隐隐无奈:“他是我外公啊……”“父皇算计,母妃嫌弃……临到头众叛亲离,唯有外公一人肯接纳我、关怀我,我又怎么能防?”小荷忽地想起了方见桥的背叛,是啊,他又怎么能防。于是泪盈于睫,“你个傻瓜,大傻瓜!”在泪珠滴到谢淮脸上的那一刻,他怔愣住,心中懊悔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过了。可下一瞬,她抚慰的吻落下来的那一刻,他又安心地阖上眸子迎接。他的受伤是真的,他的中药是真的,他爱她的心亦是金子般的真,一步步谋取又有什么错呢?又争又抢才有老婆,他、没、错。“他好狠,下了很多药……”他嘴唇翕合,做出最便于采撷的模样,方便她来吻。“我识破了他的阴谋……自不会令他如意,便进了这书房,硬生生撑到了现在……”轻言细语间,谢淮就这么坚定地把自己的亲外公给发卖了。“我……我便唤人叫你,等了你好久才来……”他委屈地低声喃喃,眉眼挑动,都是动人。“你可以不找我,你后院一大把的小娘子呢……”小荷又开始难受。他又是连忙解释:“那些都是外公放进去的,在我出征青州当日,我并不知晓。”长了嘴,就是来解释的,他不希望他们之间有任何影响感情的误会。“后院那些小娘子,都排着侍寝日子呢。”“她们排她们的,关我什么事?”谢淮不明白,“你还不明白么,我每天都是你的……”“每时每刻都是你的……”“就今天,要试试么?”谢淮抬起了浸着欲色的脸颊。绝色之姿,待君采撷。又唯恐她不敢,于是轻拉自己的玉质革带,交到她手上。“夫人……夫人……”谢淮头一遭说这般的话,就算有千般权谋、万般算计,还是忍不住羞涩起来,“夫人可以任意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