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怀序转头又看向灰衣男子,把他从头看到了尾,直到那人被看得发毛。

    “那、那个……对了!诊金,我给你诊金。”说罢,他便将背篓抖了下来,在里面翻找着,一边找,还一边做着自我介绍:“我、我叫商陆,是一名游医,这段时间刚好走到洛yAn,那个——诶诶!?!银子去哪了……”

    “完了完了!肯定是昨晚上喝酒的时候被人顺走了!啊啊啊真是的这群人怎么这样……”

    ……

    卫怀序扶额——就知道这小子是个傻的。

    要不然昨日也不会说出:就因为他吃了卫府的吃食就要被报复这种话。

    她歪着脑袋看他:“这老人家与你非亲非故,为何要替他付诊金?”

    “一码归一码,我、嗯……我想救他,反倒因为医术不JiNg,差点害了他,若不是公子出现,恐怕——”他终于从背篓里翻出一件玉簪,两只手捧着递给卫怀序:“您还是收下吧,毕竟我也从您这边学习了急救的法子,理应是要给谢礼的。”

    卫怀序摆了摆手,抱x笑看商陆,眼神极宠溺,教一直盯着她看的卫子安不免有些眼红。

    “跟个傻子似的。”

    商陆:“???”

    瞪大了眼睛的样子也好可Ai。

    “你的钱财本就是遭这和安坊里的人偷的,你还想着去帮助他们,甚至为了这群人里的一个,把这成sE上佳的玉簪给了我,这是其一;其二,我方才随手便能给那老者施几粒碎银,你为什么还会觉得我看得上这点诊金?其三,你自己食不果腹,风餐露宿,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还想着打肿脸充胖子,替个陌生人交诊金,不是傻子是什么?”

    “你怎么知——”被揭穿了目前的窘迫,商陆登时脸涨得通红。

    卫怀序指指他的背篓。

    里面有一卷扎起来的被褥——和这地界很多无家可归的人一样,随身带个被褥,到夜里就随处打个地铺睡觉。

    以及,昨天在卫府蹭了那么多吃食的行为。

    一定饿了很久吧。

    “我也……也没有……总幕天席地。”他嘟哝着,“大多时候,其实都还是在酒馆里睡的……”

    “然后钱就被偷了。”卫怀序呵呵。

    果然昨天吩咐小葵给他带点首饰是没错的。

    商陆感到些无地自容,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不好意思得把脑袋垂下去,长长的头发随着动作,从束发的巾布里漏了一缕出来,挂在颊边荡啊荡。

    “有这样的心思很好,你很善良。”她忍不住抬手r0u了r0u商陆毛茸茸的发顶,“但要量力而为,且,现在的世道,做个善人,并不容易。你要先紧着自己,才能有余力去帮助别人。”

    “你有没有想过方才那老人家要是有传染病怎么办?你直接上口做人工呼x1该有多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