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三天的急行军,到达了指定地点,晚上整装休息的桑寄生觉得肚子有些胀痛,仔细一摸,就发现自己的肚子似乎鼓鼓涨涨的,还有些发硬,已经怀过三次胎的桑寄生自然不会觉得是单纯的胃胀气,怕是怀了身子了。

    “桑寄生你怎么了?怎么呆愣愣的,也不休息,没事吧?”同住的士兵都睡了,只有刚跟人换完班准备休息的那人回来的晚,一进帐篷,见他捂着肚子呆愣愣的坐在那儿,就问了一嘴。

    “啊?我没事,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你先睡吧,我有点事儿出去一趟,很快回来,你先睡,不用等我!”有些凌乱的他说完就匆匆去了军医所在的帐篷,找了军里的稳公,让他帮自己摸胎。

    “嘶…有点疼…稳公,我是不是…是不是怀了?”稳公按肚子的手劲儿不小,桑寄生忍不住吸了口冷气,期期艾艾的问道。

    稳公点点头:“是怀了,摸着都快五个月了,这肚子都大了,你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吗?好在胎坐得挺稳的,目前看是没什么事,但也不保证往后会出什么问题。好在和你一样大肚子的也不是没有,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就是了,这也是陛下心慈,给大家的恩典。”

    桑寄生点点头,他也觉得,对于手下人,岳靖韬的确很用心,就连行军时也会配稳公随行,就是为了防止行军途中有孕夫出现不测。跟稳公道别后,桑寄生就回了自己的帐篷,躺下后摸了摸微隆的小腹,既然怀了身子,以后自己就要小心一点了。桑寄生很快就托人给杜松带信儿,告诉他自己怀身这个好消息。

    杜松那边一接到消息,就喜不自胜,他和桑寄生都归属于三皇子调遣,所以杜松向和自己关系不错的张内官请调,想暂时调去桑寄生所在的箭弩营火头军,照顾怀胎的夫郎。这张内官是近日到三皇子身边伺候的,正是对人施恩的时候,张内官没有准允他的调令,但还是松口,允许他平常没任务时去箭弩营照顾桑寄生。

    能得到这个结果,杜松已经谢天谢地了,对张内官谢了又谢。才到了箭弩营,杜松就见到了正在临时靶场练习射箭的桑寄生,穿着厚重的甲胄,暂时还看不出他的身体有什么变化,彀弓弩的桑寄生依旧风姿飒爽,箭无虚发,杜松一不小心竟然看呆了。

    “小松?你怎么来了?”练习完的桑寄生边擦汗边往外走,刚走到靶场门口,就看到杜松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他有些意外,也有些欣喜。

    杜松帮他拿着弓弩,拿出一张干净的帕子,擦了擦他头上晶莹的汗珠,道:“我跟张内官求了恩典,没差使的时候可以过来照顾你。结果一过来就看到你跟个没事人似的在这儿练箭,看来我白担心了!孩子有没有闹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怀的还稳当吗?”

    “你问这么多,我该先回答哪个问题呢?”桑寄生“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说着话,两人回到了桑寄生所住的帐篷,这时候大家身上都有任务,倒是没什么人,桑寄生就让杜松帮自己脱了盔甲,又让他扶着自己坐到了自己的行李上。只着中衣的情况下,就可以明显看到桑寄生腹间一个微凸的弧度,让人心生爱怜。

    桑寄生满心爱怜,拉过杜松的手,慢慢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感受腹中胎儿:“这孩子很安静,我能吃能睡的,一点也不让人难过,要不是那天睡前发现肚子凸出来了,我都不知道他来了。前天让稳公摸过了,已经四个多月了,稳当得很,你别担心。”

    “那就好,你舒舒服服的,我就放心了,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三皇子那儿食材要比大灶多一点,我偷着给你做!”听他说身体没问题,杜松放下心来,就忍不住想要逗他。

    “整天胡说八道!行了,我好好的,能吃能睡,暂时不用你操心。你看也看过了,快回去吧,若是惹怒了贵人,那后果可不是咱们这样的小人物能承受的。我现在身子还算方便,等过些日子,肚子大起来了,你再勤跑着点,到时候别人也说不出什么。”

    杜松深以为然,回去又好好请了同僚和张内官,准备打好提前量,然后等桑寄生孕后期再多照顾。这些人成婚生子的大有人在,对于孕育艰辛也很有感触,纷纷表示让他不用担心,到时候他们自然会帮他分担一些。杜松又是一顿谢,送了他们一些打仗时积攒的珠宝,众人也心照不宣。

    三皇子从十几岁就上了战场,对下面人的方式和其父一脉相承,知道自己用的还不错的厨子夫郎怀胎,就动了动嘴,把桑寄生要了过来,放进了自己的卫队,这下不止杜松和桑寄生,其他人对三皇子更加心悦诚服,也更死心塌地,就这样,三皇子又在军中刷了一波好感。

    有杜松照顾,桑寄生自然更轻松,可大环境在这儿,哪里可能安安稳稳的安胎啊,在他怀胎六个多月时,三皇子率部按计划接应岳靖韬,需要进行三天急行军,几乎不眠不休,就连埋灶做饭也是行军途中轮流进行的,这可苦了胎腹高挺的桑寄生。

    他身上穿着三四十斤的甲胄,就这么沉沉压在浑圆孕肚上,他手上还拿着一根重达三十斤的长矛,一天半天的桑寄生还能忍受,可已经走了两天了,胎儿早就在腹中踢打不休,他只能将另一只闲着的手伸进甲胄,慢慢在圆隆的腹上一圈圈打着转,希望可以缓解。

    到了晚间,杜松悄悄摸到了他身边,帮他拿着长矛,见他上半身后仰,一手撑腰一手托肚,已是孕态毕显,脸色也不复之前的红润,赶紧将一碗装在水囊里,还冒着热气的安胎药递给他:“哥,快喝了,这是我前几天悄悄找军医配的安胎药,再撑一天,明天傍晚就能到营地了。”

    “呼…呼…呼…太好了…孩子今天动得厉害…我都怕…”桑寄生接过水囊,顾不上苦涩,将安胎药一滴不剩的全喝到肚里,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很快他就觉得全身都暖洋洋的,胎宫更是被一团热气蕴养着,胎动都小了许多。

    桑寄生没出口的话是什么杜松心里很清楚,桑寄生怕是想到了那个无缘的可怜孩子,心里害怕,怕肚子里这个也无法平安生下来。杜松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缠着军医开了安胎药,一天三顿地煮给桑寄生喝,倒是让桑寄生把急行军这三天撑下来了。傍晚到了营地,杜松就拉着桑寄生去让稳公摸胎,确定胎气稳固,胎位也没什么问题,才继续忙碌起来。

    埋灶做饭有火头军,布置营地有辎重部队,反而是桑寄生比较清闲,只需要等着吃饭休息就可以了。他觑了个空闲,转到了杜松这儿,托着肚子,慢慢坐在了他身边。感受着腹中胎儿的踢打,看着丈夫忙碌的背影,桑寄生忽然觉得,为了今晚,那些受过的苦楚都可以被淡忘。

    杜松再忙也不忘给桑寄生煎一碗安胎药,见他们都去吃饭了,自己就守着锅底的残羹,又加了点水和面疙瘩,给两人煮了两人份的疙瘩汤,端回了帐篷。吃饭之前,他先将桑寄生的甲胄去了,没有硬邦邦的铠甲压着,肚子里的孩子都欢实了许多,一直踢动着,杜松不断安抚着。

    “嘶…嗯…这孩子难得这么活泼…呃…不知是不是安胎药的作用,我总觉得就这几天时间,肚子似乎就大了一圈…呼…呼…沉甸甸的压在腰上…不行,腰不行了…小松快帮我揉揉…”胎儿的踢打桑寄生尚能忍受,可腰已经酸坠得一点劲儿都使不上了,只能让杜松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