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砚当然了解尤邦所知之事不多,但有的人可不会这般想,既然查不到隐在暗处之人,那便让他自己找上门来,尤邦在这场猎捕中只是充当诱饵罢。

    "前辈不用担心,只是想让你同行一趟,到了时机自会放你离开。"

    "真会有这么简单,我可不信,早已不闻世事多年,我在这儿也没用,小门主还是放我走吧,不然动起手了我可不会客气。"

    辗转周折,尤邦已不想卷入任何变动,提心挑担逃亡多年,好不容易寻得一个能安居于世之地,怎会冒险。

    闻砚从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他只做对自己最有利的打算,听言只嗤笑一声,轻飘飘扔下一句:"我劝前辈还是别白费力气,倒还可以多享受几日。"

    看着闻砚离去的身影,尤邦冲到铁门前聚力一推:

    "嗡—"

    铁栅栏传来一阵闷响,即便尤邦使尽浑身内力,牢门纹丝未动,这铸铁极为眼熟,他捏住一根细细摩擦,密质坚韧,毫无可破之处,才顿悟,这……曾是用来拘禁闻砚的。娄月为的就是让他在铁笼里拼死与各种猛兽博弈,如今他也学会用在别人身上,不知历经了什么才会这般心狠手辣。

    ——

    自那男人离开后,就没再回来,阿念倒也乐得自在。她从云兮楼里出来时,拿走了那盆云梦草,白须老者的话让她觉得有些可信度,这花是他送来的,那自用处,只是这妙处是什么,阿念现在还未可知。

    蹑手蹑脚地从屋里出来,探出个头往外头望了望,空旷的甲板上竟无一人,这倒是奇了个怪,明明她被绑上船时后头跟着好几个人呢,都跑哪儿去了

    阿念也没时间想太多,观察了一会儿见无异象,才跑到侧板旁,心疼地端起被遗弃在角落的云梦草,头顶的太阳有些猛,柔嫩的粉叶被晒得有些发焉。

    抱回房里放在妆奁上,等泥土降了温才取了杯水撒在上边,一切安置好后,阿念开始观察起这艘船来。

    船身高大,河水离船屋的窗户有数尺远,水波潺缓看来船帆稳固有力掌舵不错,船头船尾各置甲板,船尾有一暗梯,似是船下还有不少空间。

    好奇心驱使,阿念正想下去看看,就被一白衣少年拦住,看着这人明明对自己一脸的厌烦,语气却还毕恭毕敬,"世子妃,该用膳了,还请安分待屋里。"

    啧啧,咬牙切齿地说着敬语,阿念有点想笑,这少年怎么忍下砸脸之仇,忍不住想调侃一番,不知为何,自己就是看不惯这人。

    "喂,你怎么一点也没破相,"阿念摸着下巴,左右看了看,得出结论,"这就是传说中的刀枪不入,皮糙肉厚么,你这脸皮哪里修炼的,有点好用哎。"

    于墨哪是没破相,要不是及时伸手一挡,现在就不是手掌划痕了而是鼻青脸肿,小姑娘看着娇娇小小的,动起手来一点也不心软。

    要不是主子对她特别,这样的小姑娘,他吹指一弹就得去投胎了,还轮得着在这儿跟她瞎扯吗?

    不过,这姑娘好像死不了,何况自己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只能忍气吞声道:"还请世子妃回房,世子爷这几日有事,许是没空陪你了。"

    瞧这少年没有正面回答,阿念也不得寸进尺,看他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阿念就已经很满足了。

    谁叫他是那狗男人的手下呢,说不定就帮那人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她这叫秉天惩恶。

    船体长而宽,船长有不少舱房,吃饱喝足后,阿念警惕了许久,直到夜深人静那人还未归来,想来是在某间房内与那些首尾无踪的侍卫又在搞什么阴谋。

    阿念精力有限,又与那男人折腾了半天,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