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那男人说的话太过让阿念震惊,以至于阿念睡着后做了个诡异的梦。

    说是梦却又让阿念有种恍然的真实感,似是的的确确发生过的一般,她梦到了自己和那个男人生活在一座小院子里。

    如同白日他说的那般,她的的确确很黏他,小院落是之前她第一次梦到这男人时,那个铺满雪的院落。

    只是这次的梦里,不再是白雪皑皑,整座院落洒满阳光,桂花在和风吹拂下快意地舞动着枝叶,后院里种满着排排明艳的向日葵。

    她坐在花下捉着一只公鸡,拿着把刀,愁眉苦脸地下不去手,男人就挨着她坐着,有些好笑地看着她,阿念实在没辙,把那只鸡凑到男人面前,又把刀递给他,嘴角下弯撇着下唇,有些可怜兮兮地求着:"阿砚,帮帮我好不好,它太凶了,我怕我还没搞定它,它就先把我干了。"

    男人嘴角的笑意很深,看着她撒娇讨喜的模样,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毫不犹豫地接过,快刀斩下鲜血乍现干脆利落地处理掉了这鸡,动作熟练精准似是习以为常,看得阿念心下一跳。

    但梦里的阿念也没太深想,欢欢喜喜地进了厨房,男人生火她做饭。

    屋外落日余晖,屋内祥和温馨,炊烟袅袅,是平常百姓朴实却美好的样子。

    很是温暖的一个梦,当阿念睁开眼睛时,心底还似被梦里的暖阳包裹着。

    窗外的晨辉已经跃进了屋内,满地的细碎闪着亮光,阿念从床上坐起来,屋内无人,她心底有些复杂。

    梦里的确和那男人说的一般,自己确实对着他撒娇,但阿念是真的不信自己喜欢这个男人,是直觉也是第六感,自己应当是怕这男人的。

    可为何梦里如此和谐,阿念不知道那只是梦还过去的记忆,但仅凭这一点不足以证明那男人说的什么。

    而且……梦里的自己唤那男人"阿砚"

    可据胡叔请的那脚夫说,静世子明明叫闻渊,字墨之,和阿砚二字沾不上半毛钱关系。

    阿念现下才觉没有记忆是何等悲催的事,被人蒙在鼓里又找不到出口,心急之下她想到了那位白须大爷,也只有等到连城后找他问个究竟罢。

    如那个白衣少年所说,这几天男人确实很忙,便也无暇顾及她,整日无所事事,但她也有所收获,每夜梦里她都能忆起些过往的事。

    几日下来,她就已经知晓了些自己的身份,家确是云府,娘亲意外去世,爹爹是个微胖喜庆的老头儿,自己有个要好的丫鬟小芝,还有个疼爱自己的阿嬷。

    但在随爹地去了边城后,自己似是进了个什么地方,记忆便中断了,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但阿念已经很知足了,至少知道了那些是可信之人。

    傍晚,船舶停靠了岸,阿念偏头朝窗外望去,灰蒙蒙的码头点着几盏昏暗的灯笼。

    阿念朝外走了出去,以为可以上岸了,虽这几日船开得很稳,但长途游驶还是让她有些吃不消。

    终于可以见到那老头儿了,阿念有些迫不及待,脚刚往甲板上踏了几步,就被人长臂一挥揽了回去。

    被制止住的阿念,心下不满,刚想发作,就被周身包裹的熟悉气息给憋回去了,淡雅的冷香,这人……怎么突然又出现了。

    "你想去哪儿"闻砚这几天被边城突发的暴动弄得头疼,本该按计划进行的起义,被藏于队伍中的异类揭发,并上书朝廷,字里行间皆道幕后指使人是自己。

    皇上虽未立刻相信,但也对他产生了怀疑,立刻派人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