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吗?

    魔都风暴用的FPGA芯片,顶得上咱们整个实验室的设备。”

    李连军蹲下身,诺基亚8250的蓝屏照亮工具箱夹层里泛黄的《无线电》杂志。

    1997年6月刊的封面文章《自制寻呼机天线》,正是张卓远高中时倒卖改装传呼机的技术源头。

    “还记得省赛前夜吗?”

    他捻起片生锈的鳄鱼夹:

    “暴雨冲垮了实验楼供电,你用热水壶里的镁棒和收音机线圈搭了临时电源。”

    手指划过夹子上焦黑的灼痕:

    “当时你说,机械是穷孩子的另一双手。”

    窗外忽地划过闪电,青白电光中,张卓远看见李连军从牛仔夹克内袋掏出的物件——那是用摩托罗拉传呼机改装的示波器,天线缠着褪色的红绳。

    军训那年他们夜闯电子垃圾场,正是靠这个土设备测出了传感器的最佳频段。

    “知道我为啥坚持用你改装的采集器?”

    李连军旋开传呼机后盖,露出用圆珠笔手绘的电路图:

    “上周在浙省试点,暴雨冲垮了基站。”

    他指尖轻点烟熏火燎的屏蔽罩:

    “那些进口设备全成了废铁,只有你的老伙计还在发数据。”

    张卓远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看见示波器屏幕上跳动着熟悉的波形,那是他独创的抗干扰算法特有的三角脉冲。

    雨点砸在窗台的二手电脑主机箱上,奏出的竟是当年他们调试成功时敲击脸盆庆祝的节奏。

    “知道新世纪最缺什么吗?”

    李连军突然将传呼机贴在他耳畔,劣质扬声器传出带着电流杂音的人声:

    “张工!

    您改装的设备救了我们三百亩秧苗!”

    那是带着浓重闽南口音的呼喊: